“上面的命令,你不服气找上面说去啊!”
农场领导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这两口子,俩傻缺玩意儿,亲爹那么粗的大腿都敢得罪,就没见过这么蠢的,活该去养猪!
“赶紧的,别耽搁功夫了,猪可是农场最宝贵的财产,你们要像养子女一样呵护它们,可别又养出个半条命来!”
农场领导朝顾惜惜看了眼,冷笑了声,便离开了。
顾惜惜的脸比纸还白,眼神空洞,拳头不知不觉捏紧,竟把她和猪比,这人为什么要这么坏?
她什么都没做,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顾惜惜咬紧了下唇,嘴里都是血腥味,空洞的眼神渐渐射出了丝丝恨意,她恨这些人,恨顾糖糖,恨许盼娣,恨顾老大,恨顾金福兄弟,也恨沈家的人!
她恨所有瞧不起她的人!
顾惜惜依偎在顾金凤怀里,身体颤栗着,顾金凤是她现在唯一的依靠了。
但顾金凤现在自顾不暇,被突如其来的养猪给搞乱了,连简单的农活她都吃不消了,哪还吃得消养猪?
猪圈臭烘烘的,还要铲猪粪,割猪草,煮猪食,每天都有忙不完的活,她会累死的!
“你们不知道吧,我听人说,沈神医放出过话,不管小儿子一家的破事了!”
“亲儿子真不管了?”
“千真万确,我大姨姐她婆婆的妹妹的大姑姐,就住在回春堂附近,听回春堂的伙计说的,沈神医对这一家太失望了,现在只肯认孙女和孙子,不管儿子了!”
“我也听说过,沈神医和顾金凤的关系本来就不好,这次因为孙女的事闹得很不愉快!”
几个知情人说起了悄悄话,声音越来越大,以前他们忌惮沈家,对顾金凤夫妇还是客气的,现在沈家都摆明了态度,他们也用不着太敬着这俩蠢货了。
“蠢到家了,要不是看在沈神医的面子,谁搭理他们啊!”有人嗤了声。
“嘘,别说了!”
议论声越来越小,该去干活了,门口的人很快就散了,顾外公失望地看着女儿,也更下定了决心,他上前一步,拖着顾惜惜就往外走。
“痛……妈,救我!”
顾惜惜吓了一大跳,朝顾金凤求救。
“爸你干什么?放开惜惜,和她没关系,你放开!”
顾金凤想抢回女儿,可顾外公力气极大,一把推开她,不管不顾地拖着顾惜惜走。
“这扫把星必须滚,滚回她自己家!”
顾外公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把扫把星给弄回顾老大家,所有的错误就都掰正了。
“不要……妈,我不要回去,妈……他们会卖了我的,救救我!”
顾惜惜哭得惨绝人寰,她再不要回那个吃人的家了,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明明她叫了十八年外公啊!
有人围了过来,但没人管闲事,他们已经知道了顾惜惜的冒牌货身份,自然不会插手,而且他们也觉得,顾外公没做错!
本就应该各回各家,哪能再不要脸地鸠占鹊巢?
沈明江漠然看着,没动。
顾惜惜被顾外公拖到了公交车站,眼看要拖上车了,顾惜惜眼神决然,她朝顾金凤看了眼,哭着叫道:“妈……对不起!”
“惜惜!”
顾金凤心里不安,扑了过去,但迟了一步,顾惜惜突然挣脱,朝旁边的树撞了过去,只不过她在快撞上树时,身体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下。
然后晕了过去,额头破了皮,流出了血,其实并不严重,可顾金凤却像疯了一样,抱着顾惜惜痛哭,“惜惜……你不要吓妈妈,快来人啊,救救我女儿!”
顾惜惜紧闭着眼,脸色惨白,像死人一样,额头上还有血迹,看起来凄惨之极。
顾外公冷漠地看着,只流了这么一点血,装模作样,他小瞧这冒牌货了!
“爸,你现在满意了?你真要逼死惜惜才高兴?好,那一千块我会给你的,以后我的事你别管!”顾金凤愤怒看着父亲,心里的不满到了顶点。
顾外公心里一阵绞痛,咬牙道:“好,你拿一千块出来,我不会再管你,现在就拿!”
“我现在拿不出来,爸你是在强人所难!”顾金凤更气愤了,只觉得她爹越来越冥顽不灵,根本说不通道理。
“拿不出来就让这扫把星滚蛋,你连债都还不清,有什么资格顶撞老子?让这扫把星滚,过几天我再来检查,这冒牌货要是还在,别怪我不客气,要是学校领导知道你是个忤逆不孝的东西,你连农场养猪的活都没了!”
顾外公放出了撒手锏,这蠢女儿必须下猛药,否则顽固不化。
“爸……你非要逼死我吗?”顾金凤又气又伤心,疼爱她的父亲,怎么会变得这么残忍?
“是你先逼糖糖,你先不仁不慈,愚昧不孝!”
顾外公冷冷地看了眼,大步离开了,过几天他会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