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野阴沉着脸,心里怒火滔天,他没想到母亲竟会这么过分,虽然他不在现场,但以他妈的性格,肯定说了很多难听话,而且他听牛大江说,他妈还推惜惜摔跤。
他真的无法想像,对别人温和有礼的母亲,为什么要对惜惜那么苛刻?
门户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阿野,我……我和牛大江只是普通朋友,咳咳……你妈误会了,她说我什么都可以,咳咳……可她不能诬蔑我的清白,我……我……我受不了……咳咳……”
顾惜惜苍白的脸上沾满了泪水,我见犹怜,陈野的心都要碎了,面前仿佛出现了这样一幅场景——
他妈恶狠狠地辱骂着惜惜,就像一头中山狼,扑向柔弱单薄的惜惜,毫不留情。
陈野心里涌上厌恶和无奈,从小到大,无论他想要什么东西,他妈都会满足他,哪怕是昂贵的玩具,他妈也毫不犹豫买回来。
可为什么偏偏在惜惜这儿,他妈就那么苛刻恶毒呢?
“你好好休息,别想这些了,喝点水。”
陈野拿了杯水,一手扶着人,喂给顾惜惜喝。
顾惜惜喝了几口水,脸色依然苍白,眼睫毛上挂着泪水,深深刺痛了陈野的心,他觉得自己很无能,连心爱的女人都护不住,可欺负他女人的人,偏偏是他亲妈。
他要怎么办?
顾惜惜细细观察着他的神情变化,低下头,露出柔弱细瘦的脖颈,喃喃道:“阿野,我……我们分开吧,我不想看到你为难,我心里好难过,咳咳……我们……还是分开吧。”
艰难地说完这句话,顾惜惜剧烈咳嗽起来,就像是要断气一样,脸比给死人蒙的白布还白一些,看得陈野心急欲裂,伸手在她额头上摸了下,像开水一样滚烫。
“你发烧了,我去买药。”
陈野放下顾惜惜,起身往外冲,被顾惜惜叫住了,颤声道:“抽屉里有药,咳咳……”
下午和白秋棠分开后,牛大江搀扶着她去药店买的,但她并没吃,一直拖着,等陈野过来。
“我之前吃了半颗,太苦了,没吃完。”
顾惜惜语气忐忑,就像做错了事的小孩,小心翼翼地看着陈野,她这样的作态,让陈野又是无奈,又是心疼,还有些怜惜。
“你怎么还和小孩子一样怕吃药,来,吃了这颗。”
陈野宠溺地笑了,扶着她喂药,依偎在他怀里,顾惜惜安心了不少,紧皱着眉头,在陈野温柔的诱哄下,乖乖吃了药。
“以后不要再说分开的话了,我会生气的。”
陈野口气不悦,他是男子汉,理所当然要护着自己的女人,不能因为一点阻力就退缩,他会说服家里人的。
“我……我怕你为难。”顾惜惜小声说。
“傻丫头,别想这些了,都交给我。”
陈野的声音致命一般地温柔,打消了顾惜惜的忐忑不安,可她还是担心,今天听陈野母亲的口气,家里给他安排好对象了。
“阿野,你妈说……说给你相看好对象了,真的吗?”顾惜惜试探地问。
她想知道那个姑娘的情况,肯定家世很好吧?
陈野微微皱眉,第一反应就是桑虹,他知道母亲还没死心,隔三差五都会约桑虹逛街,还叫人来家里吃饭,但桑虹自从搬出去后,就再没来过家里了,也没再去单位找他,应该只是他妈一厢情愿。
“只是世交家的女儿,从小一起长大的,我妈一厢情愿,你别听她的。”陈野随口解释了下,他和桑虹绝对不可能的。
“哦。”
顾惜惜乖巧地应了声,低垂下眼睑,心里却涌上了强烈的危机感,世交说明门当户对,家世非常好,又是两小无猜,感情基础也深,双方父母肯定都会努力撮和,陈野他能硬得过父母吗?
万一陈野妥协了,她怎么办?
不行,她一定要牢牢抓住陈野,决不能放手!
药效发作了,顾惜惜昏睡了过去,陈野替她盖好毯子,轻轻锁上门,骑车回家了,此时外面已是深夜,很多人家都睡了。
陈家的人也睡了,白秋棠阴沉着脸坐在客厅,也没开灯,黑沉沉的,她在等逆子,结果等到了现在,肯定又被顾惜惜勾住了。
院子里有了动静,陈野回来了,他以全家都睡了,蹑手蹑脚地进了客厅,准备去洗澡,灯突然亮了,吓了他一大跳。
“又去顾惜惜那了?”白秋棠沉声问。
“嗯。”
陈野脸色不太好看,也不想说话,多说几句可能会吵起来,大半夜的他不想吵架。
他这样的态度,彻底激怒了白秋棠,抓起地上的拖鞋,朝逆子砸了过去,拖鞋砸在了陈野身上,又弹到了地上,并不疼,可却让陈野感觉到了羞辱。
他觉得他妈现在就像农村泼妇一样,没有一点素质,还爱动手打人,以前的高雅和温柔,估计是戴了假面具吧。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你要知道,你不是陈家唯一的孙子,你二叔家还有两个孙子,对老爷子来说,你不是唯一的,如果你失去了老爷子的喜爱,你就会失去一切资源,陈野,你脑子清醒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