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长柱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躲在门背后听,手里还拿了个扫帚,他怀疑是毛贼,先听听动静再动手。
“我身上就五块钱了,你要去哪儿?”牛大江掏出了身上所有的钱,不敢说得大声,怕惊动人。
“想办法离开东城,幸好那两人没看到我的脸,牛大江你要是敢在外面乱说,老子饶不了你!”一道阴狠的声音响起。
“说了我也要倒霉,我没那么傻,当初我就让你别动那念头,吓吓那女人就行了,你不听,看人家漂亮就起了邪念,现在好了,咱们都要倒霉了。”
牛大江烦躁地抓了把头发,万一被公安抓了,小命都可能保不住,流氓罪可是要枪毙的。
他现在后悔死了,不应该一时冲动去找桑虹算帐的,可顾惜惜天天在他面前哭,还说不想活的话,他听了心里难受,就想警告桑虹,让她主动离开陈野。
他一个人不敢,就叫上了狐朋狗友二驴,两人跟踪了桑虹一路,二驴见人家漂亮,就起了邪心,说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人给办了,二驴还说他以前搞过一回,当时也怕的很,但那女人不敢报案,吃了这闷亏。
牛大江当时是心动的,他打了二十几年光棍,做梦都想女人,桑虹长得那么漂亮,不心动是不可能的,可他还是不敢,怕吃枪子儿。
二驴骂他是怂货,就让他在外面放风,自己去堵桑虹了,可没想到桑虹性子烈的很,闹出了挺大的动静,还抓花了二驴的脸,又引来了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其中一个还是军人,没两下就把二驴打跑了。
牛大江吓得落荒而逃,生怕被那军人看到自己,一口气跑回了家,还撞到了顾糖糖,被陆长川打了一顿,回到家的牛大江惊魂未定,躲在房间里都不敢出来,生怕公安上门抓他。
他现在肠子都悔青了,后悔找了二驴这色胆包天的家伙,更后悔去找桑虹算帐。【1】【6】【6】【小】【说】
“现在说这些废话有啥用,我走了,有人找你就说啥都不知道。”
二驴也害怕,他得赶紧跑路。
“我肯定不说,你没介绍信怎么出去?”牛大江问。
“扒火车!”
二驴咬着牙骂了句粗话,特么的真是晦气,他转身要走,一个扫帚抡了过来,抽中了他脸,之前被抓花的伤还没结痂,竹枝抹在伤口上,火辣辣的疼。
“王八蛋,果然是你!”
贺长柱一眼就认出了二驴,正是欺负那漂亮姑娘的坏蛋,虽然没看清这王八蛋的脸,可这背影他记住了,还有刚刚的谈话,百分百错不了。
“长川,快起来抓坏蛋!”
贺长柱大叫了声,刚迷迷糊糊睡过去的陆长川,一下子惊醒了,顾糖糖也醒了,迷糊地问:“是不是我哥在叫?”
“我去看看,你在屋子里别出来!”
陆长川利落地下床,火速穿上衣服,又听到贺长柱在叫:“别跑!”
他果断从门背后拿了根扁担,开门冲了出去,大门外动静不小,穿着汗衫和裤衩的贺长柱,和一个人扭打在一起,楼道那儿有道身影,嗖地窜上去了。
陆长川一眼就认出了是牛大江,他没管这家伙,先去帮大舅哥。
“闪开!”
陆长川吼了声,贺长柱立刻闪到一边,二驴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扁担给闷在了地上,脑袋嗡嗡的,天旋地转,动也动不了。
“就是这家伙,欺负那姑娘的坏蛋,还有个人不知道跑哪去了,他们是一伙的。”贺长柱朝二驴用力踢了脚。
陆长川开了门口的灯,照亮了二驴的脸,好几道抓痕,血糊糊的,明显是新抓伤的。
“不是我,我来串门的!”
二驴嘴硬的很,死不承认,流氓罪一认就死定了。
“我亲眼看到的,你还不认?”贺长柱气得又踢了脚。
二驴咬紧牙,强忍着痛不吭声,他得想办法逃走,特么的背到家了,傍晚那多管闲事的家伙,怎么会和牛大江住一起,莫不是牛大江串通好的吧?
这念头一生,二驴越想越怀疑牛大江,眼神变得阴沉沉的,若是他逃不掉,肯定要咬死牛大江。
顾糖糖也起来了,嫌恶地看了眼地上的二驴,尖嘴猴腮的,面相就不是好的。
“我带他去找公安。”陆长川想了想说。
电话亭晚上关门了,还是带着人去公安局吧。
二驴心慌了,他不要去公安,可他被贺长柱用脚按得死死的,一动也不能动,渐渐绝望了。
三楼的牛家,此刻也不平静,徐寡妇抓着拖鞋,对着牛大江使劲抽,她不敢开灯,拉上窗帘,拧亮手电筒,光线幽幽的。
“那顾惜惜给你灌了什么迷药?你是活不耐烦了?流氓罪要枪毙的你知不知道?你怎么这么混帐,我当初何必生你,何必养你!”
徐寡妇用了全身的力气,牛大江霎时鼻青脸肿,一声也不吭,他真的后悔了。
“现在……你给我从后天井翻墙出去,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在陆长川他们去公安之前打电话,举报你的狐朋狗友流氓罪,你就说,你劝导过朋友,但他不听,他还想去阻止,可对方有刀,你打不过他,就这样说,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