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外婆大吃一惊,电话机都差点摔了,连声问道:“金凤她怎么了?”
“你们过来看看就知道了,我是她邻居,顾金凤现在不太好,我话传到了啊!”
陌生人挂了电话,他收了顾金凤五角钱才打的电话,要不然才不管这破事,不过顾金凤也是真的惨,几天前都还能走路呢,现在却爬不起来,嗓子也哑了,话都说不出,看着也怪造孽的。
“喂,同志,你别挂电话,金凤她住在哪啊?”
顾外婆大声叫着,可电话里只有嘟嘟声,她急得掉下了眼泪,看向鲁巧妹,哭着说:“你姐出事了,怎么办啊?”
鲁巧妹皱紧了眉,说实话,就算顾金凤现在死了,她都不会着急,但这话她不能说,丈夫虽然嘴上埋怨大姑姐,可到底是亲生姐弟,她要是说了,丈夫肯定要和她吵。
“妈,大姐不是在农场吗?怎么会出事?”Μ.
“不知道啊,那人也不说清楚,只说你姐爬不起来,还哑了,话都说不出了,我去找你爹。”
顾外婆急匆匆地往外跑,虽然她埋怨女儿,可心里还是挂念的,毕竟是她身上掉下的肉,怎能不疼呢?
“妈,你慢点,别摔着!”
鲁巧妹不情不愿地跟在后面,她真不想管,可还没分家,家里是公婆说了算,她没说话权。
顾金凤这扫把星怎么不死了呢,真是倒霉催的。
已经下午了,姚阿翠在收拾东西,让顾糖糖他们带回城的,各种各样的干菜,鸡蛋,青菜等,还有她这几天摸来的螺蛳。
“这盆螺蛳养了好几天,泥沙都吐干净了,晚上就能吃,这洋芋干炖肉好吃,我今年晒的。”
姚阿翠絮絮叨叨地说着,收拾了好几包。
“够啦,奶奶要不你和我们一起进城吧。”顾糖糖撒娇。
“家里的鸡鸭谁养?我过几天进城,等贺家老爷子来了,我去和他见见,看他是不是真心疼你哥的,你哥说他爷爷有好几个孙子,又隔了这么些年没见,我担心那老爷子不疼长柱了。”
姚阿翠有她的顾虑,她以前在大户人家帮过工,也算见多识广了,越是大户人家,亲情就越不重要了,亲兄弟自相残杀的比比皆是。
贺家也算是大户人家,她得去把把关,长柱那实心眼可不能受欺负。
“听电话里的口气,蛮心疼我哥的,等见了面就知道了。”顾糖糖笑道。
姚阿翠嗔了眼,“隔了几年没见,肯定是心疼的,到底是亲孙子,可你哥这憨货,心眼实,说话又直,不招人喜欢,就怕在贺家被人欺负,我得和贺老爷子提前说清楚。”
“过两天就到了,到时候你们有的是时间说。”
顾糖糖笑了笑,贺老爷子的职位应该不低,出行挺麻烦,东城这边的干部也给她打电话了,说会安排见面地方,搞得挺隆重的。
门被人推开了,是表情严肃的顾外公,后面还跟着红着眼睛的顾外婆,以及鲁巧妹夫妇。
“糖糖,刚刚你外婆接到电话,那人说你妈病得起不来了,嗓子也哑了,话都说不出,这事你知道不?”顾外公问完,叹了口气。
顾金凤这个女儿,真是让他操碎了心,没一件事顺心的。
瞒着他离了婚,现在又病成这样,他想狠下心不管,可妻子哭哭啼啼,他也不落忍,毕竟是亲生骨肉,哪能真的狠下心肠置之不理啊!
“不知道,她和顾惜惜住一起,怎么会病得这么重?”
顾糖糖假作不知,不过也很意外,顾惜惜上次打电话给陈野看样子没说谎,顾金凤是真的摔得很重。
但那又如何,和她没关系。
“不知道,糖糖,你们今天要回城了,要不去看看你妈?”顾外婆哭着乞求。
鲁巧妹变了脸色,忙说道:“妈你真是哭糊涂了,糖糖和小陆工作都忙得要死,哪有时间啊,再说了,那人电话里说得不清不楚的,谁知道是真还是假,万一是骗人的呢。”
婆婆老糊涂了,她可没糊涂,顾金凤都离婚了,和沈家没了关系,她得抱紧顾糖糖这根大腿,儿子的前程可都系在顾糖糖身上呢。
顾糖糖扫了眼这家人,顾外公愁眉苦脸,顾外婆哭哭啼啼,舅舅顾金云唉声叹气,看来都是担心顾金凤的,也难怪,毕竟血缘羁绊着。
“我可以告诉你们地址,具体情况你们自己去看吧。”
顾糖糖写了顾金凤的地址,详细的她也不知道,只知道弄堂。
“弄堂口有个商店,你们去问就知道了。”
顾糖糖把纸条递给了顾外公。
顾外公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接过纸条,心里十分难受,女儿真是自作孽,糖糖这么好的孩子亲手推出去了,顾惜惜那个扫把星能指望什么?
“糖糖,你不去看看?”顾外婆小声问。
“我就不去了,她不喜欢我,看到我可能会加重病情,反倒不好。”顾糖糖微笑着说。
顾外婆还想再劝劝,被顾外公眼神阻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