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母正在夹菜,听了这话,筷子上的菜掉在了桌子,着急问:“长英怎么了?小陈你快说!”
陈野面有为难,他不知道要怎么开口,陆长川不耐烦地捅了他一下,“磨磨蹭蹭地娘们一样,赶紧说,我大姐到底怎么了?”
所有人都放下了筷子,齐齐看了过来,陈野咬了咬牙,说道:“前两天我去供货单位办事,路过庆福弄堂时,看到了大姐夫。”
陆长川没结婚前,他和兄弟们经常来陆家吃饭,因为陆父陆母热情好客,每次他们上门都会做很多菜,还让他们经常去玩。
当然,主要是陆家条件不错,有底气招待客人,而且还有五间房,他们有时候还会住在陆家,就跟自己家一样随意,所以陈野和陆家人挺熟,陆大姐夫妇他也见过几回。
“我大姐夫怎么去庆福弄堂了?”陆长川皱了眉,心里隐有不安。
庆福弄堂他知道,有个兄弟家就住在那儿,离印染厂和大姐的住处都有点远,郝平安上下班也不路过庆福弄堂,他无缘无故跑去那儿干什么?
陆母着急地催:“小陈你快说啊,看到郝平安怎么了?”
陈野头皮有点麻,他妈说的对,这种事真不好管闲事,要不是看在和陆长川的兄弟情上,他绝对不多管闲事。
见他含含糊糊的不干脆,陆长川火了,一肘子捅了过去,“你哑了啊,问你话呢,我大姐夫咋了?”
陈野也火了,一脚踹了过去,吼道:“我这不是在想怎么说嘛,又不是好事,我不得好好想想。”ωWW.
“啪”的一声。
陆母的筷子掉地上了,她紧张问道:“郝平安出什么事了?是不是让车撞了?”
她虽然不喜欢大女婿,可大女儿喜欢啊,还生了俩女儿,要是郝平安真出事了,大女儿怎么办?
一个女人带着俩孩子,可怎么过啊?
短短的几分钟内,陆母就想到了无数种可能,不是郝平安被车撞了,就是和人打架进班房了,越想越担心,脸色也越来越白。
“您别瞎想,大姐夫人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就是他……”
陈野停下了,他真说不出口。
一听郝平安人没事,陆母一下子安心了,从地上捡起筷子,嗔道:“小陈你以后说话可得痛快点儿,说半句留半句,吓死我了。”
陈野苦笑,他也不想啊,可这事真难于启齿,他也怕以后和陆长川朋友都做不成了。
顾糖糖心思一动,陈野这为难的模样,应该不会是那个吧?
她索性问道:“是不是大姐夫和其他人在一起?”
既然陈野说不出口,那就她来说吧。
陈野使劲点头,心里也松快了,这可不是他说的。
顾糖糖又问:“那个人是女的,对吧?”
“对,那女的好像怀孕了。”
陈野对顾糖糖佩服得五体投地,居然全猜中了,难怪能把陆长川搞得五迷三倒的。
陆家人齐齐变了脸色,尤其是陆母,她脸都气青了,咬牙切齿地问:“那女人长啥样?怀孕几个月了?”
“和大姐差不多年纪,没大姐漂亮,几个月不知道,肚子有点大了。”
陈野小心斟酌着词语,怕说错了话刺激到陆母,其实那女人挺漂亮的,虽然挺着大肚子,可还是风韵犹存,走路跟风吹杨柳一样,有股子说不出来的韵味。
不像陆大姐,模样是漂亮,可虎里虎气的,说话大嗓门,打人比男人还猛,没有一点女人的温柔。
“王八蛋,敢在外面乱搞,我现在找他去!”
陆母饭都不吃了,起身就往外冲,她要打死郝平安,窝囊废一个还敢轧姘头,特么的胆肥了啊!
“你急什么,事情都没搞清楚呢,那女人说不定郝平安的亲戚,你坐下。”陆父拽住了妻子,好生劝说。
“郝平安老家在农村,城里哪有他亲戚?肯定是轧姘头了,你别拦我,我要和这王八蛋算帐!”陆母气坏了,认定了是轧姘头。
郝平安老家在苏北,穷得叮当响,他父母年轻时跑来东城投靠亲戚,好不容易在东城定居,日子过得十分艰难,和老家的亲戚几乎都不联系了,过年过节也不回老家,因为没钱,回去要花钱,人情往来也要花钱,郝平安父母索性和亲戚都断了联系。
当初陆大姐和郝平安结婚,陆母还问郝家,要不要请老家亲戚来喝酒,郝平安父母说用不着,陆母这才知道,郝家在东城是无亲无靠的光棍户,心里就生了不喜,这种无亲无靠的人家,万一有点事,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说句不好听的,讨饭都没地方讨,大女儿嫁过去什么都靠不上,陆母一百个瞧不上郝家,可谁让大女儿喜欢呢,她也只得风风光光地送女儿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