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上源氏最强阴阳师的尊严,源赖光盘坐店内,犹如入定老僧,将他对琴酒说的话付诸行动。
琴酒双手环肩,垂下眼皮瞥他:“你是认真的吗?”
源赖光双手结印搭在膝前,眼眸紧闭,不疾不徐地道:“我源赖光一诺千金,你若要劝我放弃,不如你自己放弃。”
“你以为我对付不了你是吗?”琴酒倚着柜台,嘴上发狠地说着,却在脑海中拼命催促系统:“你赶快找找自己的技能栏里有没有对付鬼魂的东西,今天不是他滚就是我关门。”
“你关门呗。”系统毫不犹豫地道。
“……”琴酒低头从柜台下方拖出工具箱,打开一看,从扳手摸到撬棍,最后拿出了一把锤子,掂量掂量手感,就要往自己脑门上捶。
系统是意识体黑科技产品,琴酒作为它的载体,若是死亡或者变成植物人,它也讨不了好。
“诶诶诶!别别别!有话好好说!”系统让琴酒吓得都破音了,愤愤地说:“我真的没办法。我,一个民用系统,技能栏百分之九十都上了权限锁,能用的就那么几个,除了圣光,没有其他针对超凡生物的技能了。”
琴酒冷冷瞟了源赖光的背影一眼,还是把锤子放了回去。
敲敲桌面,将源赖光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他淡然道:“你是想和我一个人类比时间?我告诉你,我就算老死在这里,从东京塔上跳下去,也绝不会帮你找身体的。”
源赖光心平气和:“不着急,我们可以用一辈子的时间耗着。哦,这个一辈子,是你的一辈子,没关系,我等得起。”
“你随意。”琴酒转身去收拾货架,“帮你找身体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不过,如果有人带着你的身体找上门来,我倒是不介意借你一点血。”
源赖光困惑地拧眉:“你怎么比我还能做白日梦呢?”
“我已经很久没做过梦了。”将几种咖啡豆换了位置,琴酒淡淡地道,“但是我有做梦的权利。”
“……”源赖光一时听不明白他的言外之意,却听出了他语气中的沧桑。
琴酒从没为自己做过梦,事实上,由于他几乎从来没有真正睡着过,所以很少做梦,那些稀少得近乎珍贵的梦境里,也从来没出现过他自己的身影。
“我……是不是无意中触及了你的伤口?”源赖光悄悄抬眼看向他,“如果是,我向你道歉。”
“没有。”琴酒摇头。
那不是伤口,更像一种遗憾。
当对于普通人而言再简单不过的做梦成为一种奢求,琴酒的人生也扭曲到了极致。他只是突然想到过往缺失的部分,莫名有些感慨罢了。
源赖光若有所思地点头:“没想到你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对了,我有个大胆的想法……”
“收起你的想法,我要工作了。”
“……哦。”
爱豆小屋再次陷入源赖光到来之前的静默,对面的波洛咖啡厅却一如既往的热闹。
帮最新进来的几位客人点单,又给另外一桌客人结账,忙得团团转的安室透好不容易可以停下来喘口气,就听到同样忙得脚不沾地的同伴榎本梓道:“糟糕,咖啡豆不够了,可是有好几个客人点了手磨咖啡呢!”
“今天生意也太好了。”安室透擦擦额角的汗,笑道:“平时两天都用不完的咖啡豆,今天一个早上就消耗干净,店长一定很高兴吧。”
榎本梓扁扁嘴:“店长高不高兴另说,现在更重要的是解决咖啡豆不够的问题。安室先生,我看对面新开了一间卖咖啡豆的店,你去那里买一些回来顶上吧。”
闻言,安室透看了时不时有人推门进来的大门:“客人越来越多,你一个人撑得住吗?”
“撑得住撑得住。反正就在对面,又不远,你快去快回就行了。”手脚麻利地给结账的客人找零,榎本梓顺手拿出一些钱递给安室透:“喏,买咖啡豆的钱。”
“好,我马上回来。”时间紧迫,安室透也就不再多说,接了钱,拿过支在墙角的透明雨伞,匆匆走进雨帘。
波洛咖啡厅与爱豆小屋隔得不远,安室透三步并作两步,很快就到了店门前,合上雨伞放在一旁。
看了看紧闭的门窗,没发现挂有“暂停营业”的牌子,他长出一口气,试探地抬手敲了敲门:“打扰了,请问有人在吗?”
店内,听到安室透声音的琴酒眉梢一挑,将手里的咖啡豆搁回货架上,走过去把门打开。
夹杂着细雨的风汹涌而入,吹拂的却不是琴酒,而是挡在他身前的俊美少年。
一路踩水跑来的安室透裤脚湿了大半,现在又被风吹了满身的雨丝,凉意彻骨。只穿着一件短袖格子衫的他忍不住偏头打了个喷嚏,再抬手表示抱歉。
“不好意思。”习惯性露出礼貌的温和微笑,安室透道:“我想买一些咖啡豆,请问现在方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