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琴酒对系统背后的科技树的逼格早已放弃了一切期待,但系统列出的几样武器仍然让他的期待值再创新低。照这种趋势下去,就算系统以后拿出一个塑胶洗脸盆说这是融合了高科技的照妖镜,他估计也能泰然自若地接受。
不过,无奈归无奈,被系统这么一顿插科打诨,琴酒心头的阴云倒是散去了不少。
让系统把电蚊拍准备好,琴酒枕着椅背闭目养神。半开的窗呼呼地往里灌着秋日的凉风,吹得他头顶一缕短短的碎发不停摇曳,那赫然是前不久才暗自嘲笑过的和源赖光一样的呆毛。
司机很有眼色地没有打扰他,见他闭上眼好像在睡觉,还调低了广播音量,以免惊醒他。
出租车根据导航路线平缓地向前行驶,十几分钟后,司机方向盘一打,让车子脱离逐渐变得密集的车流,开上一条地形相对陡峭的山路,往人烟稀少的山林驶去。
又过了半个小时,车轮碾过地上几颗较大的石头,稍微震了一下,把琴酒从极浅的睡眠中震醒。他耙了耙头发,朝窗外一瞥,发现已经差不多到目的地了。
“好了,就在这里停下吧。”琴酒说道。
司机依言踩下刹车,车子缓缓停在一片树荫下。
推开车门,琴酒下车之后,从车窗将钱递进去。司机连忙接过,低头找零时问道:“先生,这里地处偏僻,下山时恐怕不好打车,需不需要我把联系方式给你?”
司机是个有啤酒肚的中年男人,他的提议虽然不免带着功利性,但也的确是在为琴酒考虑,所以琴酒不假思索地同意了。
零钱和写有一串手机号码的便签条一起递到琴酒手里,司机叮嘱了一句“注意安全”,便驶车离开。
司机走后,琴酒抬头看向身前不远处,在阳光笼罩的地方矗立着一栋三层小洋房,里外如一的洁白、干净,四周点缀着生机勃勃的鲜花栅栏,如同天堂遗落人间的碎片。
树荫下,凉风摇碎了满地光斑。
以琴酒为分界线,一边是清新美丽的世界,一边是风声飒飒的荫凉。
他看着洋房许久,冷不丁说:“系统,电蚊拍。”
“电蚊拍”这一词语出现在脑海中时,琴酒内心那点儿不值一提的慨叹就被节操的洪流粉碎淹没。
手中银光一闪,一把浅蓝色的电蚊拍被琴酒轻轻握住。正如系统所说,这是一把非常普通的电蚊拍,它连按钮都只有两个,并且注意事项就写在旁边。
——红色按钮攻击,蓝色按钮防御……也可能是倒过来。总之使用时记得两个按钮一起按下去,否则那滔天的电光就将是你今生看到的最后一道风景。
……这欠抽风格简直跟系统一脉相承。
呼出一口气,琴酒平复心绪,拿着电蚊拍走向洋房。
房子外有一扇从里面上锁的西式雕花铁门,他采取的突入方式不是撬锁,而是飞起一脚将锁踹得变形掉落,然后施施然走了进去。
门口的动静大到让房子里的人都不好装作没听见,于是琴酒走出没几步,几个穿白大褂疑似科研人员的年轻人就奔了出来。看到加持过假面的琴酒,他们连“来者何人”的询问程序都不走,甚至来不及思索这个拿着电蚊拍闯进秘密组织据点的沙雕走的哪一种路子,衣服一掀,直接拿出配.枪.射击。
他们的反应很及时也很正确,可惜琴酒比他们快了小半步,率先按下电蚊拍上的两个按钮。
洋房顶上的天空以光速聚集出一朵香菇状的厚厚云朵,与其他地方明媚的蓝天形成鲜明的对比,就像美人手臂上一块化脓的疮疤,恐怖又恶心。
密集的电光在云层间游走,如大雨般倾盆而下,悄无声息。
霎时间,飞沙走石,土崩地裂,扬起的灰尘使视野变成了阴沉的灰黑色,如同默片的色调。而不受雷电所伤得琴酒站在其间,就像是灭世的神灵,高傲而冷漠。
洋房和攻击琴酒的人遭遇了灭顶之灾,在飞舞蹿动的电流中或倒塌,或化成焦炭,而琴酒毫发无损。
那几人抽搐地倒下,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用力睁大眼,看向那个漠然走过他们身侧的男人时,他们把自己的表情扭曲成了《呐喊》那样的扭曲怪状。
直到死去,他们也没能问出先前没走的程序里的询问。
——你是谁。
三层的洋房塌了两层,只有一楼相对完好。确认碍事的家伙都已消失,琴酒松开按在按钮上的拇指,闲庭信步般走进了一楼。
外表精致恬静的洋房,内里却别有洞天。没有大厅,没有家具,没有房间,没有任何普通房屋应有的配置,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半透明的隔间、各种实验器具和冰冷的金属墙壁。
这是组织一处实验基地,做的并不是APTX4869的实验。在组织覆灭之前,这里被贝尔摩德列入了摧毁名单,今天,琴酒只是替她做了这件事。
琴酒走进去时,洋房中的身份认证、安保系统尽数停止运作,九成以上的实验器材也被那突如其来的磅礴电流摧毁。真正的科研人员倒了一地,没有活口,金属墙壁碎裂坍塌,很快就会步上两层楼的后尘。
时间紧迫,琴酒的动作不再慢条斯理。他收起电蚊拍,找到一个隐蔽入口,暴.力拆开带有密码锁的合金门,沿着楼梯走进了地下室。
地下室很宽,也挖得很深,装满了各种各样的标本、实验品和实验成果。其中,绝大部分实验品已经失去生命体征,剩下的一小部分则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琴酒索性给了他们一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