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清茵又收到了第二张道符。
“这也是夫人让属下送到侧妃手中来的。”亲卫道。
薛清茵有点纳闷:“这怎么还有一道?”
亲卫也很茫然:“属下不知。”
薛清茵装进随身的荷包收起来。
一边暗暗嘀咕,阿娘不会是预料到她会送给宣王吧?
所以这就又多送了一张来!
“去吧,没事了。”薛清茵摆摆手,挥退了亲卫。
亲卫转身欲走。
薛清茵突然叫住了他:“等等。”“今日那位宁先生也在吗?”
若是一口气画成的符,自然不会分两次送。
只能说明,符是分两次画的。
亲卫点头:“在。这几日都在……”
薛清茵眯起眼,歪了歪头。
那可就不寻常了啊。
亲卫似是看出了她的疑虑,低声问:“您怀疑他的身份?”
薛清茵心道,我那是怀疑他对我阿娘有意思!
这话可不能与旁人说,毕竟她爹还健在呢。一旦传了出去,那可就成了她娘不守妇道了。
薛清茵便只轻描淡写:“总要为宣王府考量的,每个接近的人,都得仔细甄别不是吗?”
亲卫闻声大力地点了下头道:“侧妃一心为殿下!侧妃说的是!”
亲卫说罢,这才退下。
薛清茵盯着窗外的景色看了看,喃喃道:“闲来无事,做些什么事好呢?”
半个时辰后。
太和殿的内侍脚步飞快地进了门,这次可不敢有半点耽搁。
内侍径直走到梁德帝身边,垂首道:“陛下,宣王侧妃来了。”
……又来了?
梁德帝扶额。
魏王府。
宫人引着柳夫人进了门。
魏王府比柳家的府邸大了太多。柳夫人的目光从那亭台楼阁之上流连而过,面上的笑容便浓了两分。
她一转眸,却看见两个宫人引着一个人,从另一扇门进来了。
那人身上穿的乃是粗布麻衣,似是仆役打扮,与这魏王府显得格格不入。
柳夫人一皱眉,问:“那是什么人?”
宫人垂首道:“说是王妃娘家庄子上的人。”
那不就是柳家的下人?
柳夫人眉头皱得更紧:“这样的人,怎么有资格来拜见王妃?”
宫人答不上来,只得道:“是、是王妃吩咐的。”
柳夫人心下觉得不像话,但又不愿在宫人跟前揭女儿的短,便只得忍下了心头的不快。
她这一忍。
那头柳月蓉已经见到了庄子的人。
“小人张茂见过魏王妃。”从庄子上来的人,牢牢趴伏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
这般毕恭毕敬的姿态,很好地取悦了柳月蓉。
柳月蓉执扇坐在屏风后,道:“他们说你有事求见我。”
“是,是。”
张茂心道,还求见了好几次呢,这见一回可真不容易!
“和薛家那个大姑娘有关?”柳月蓉又问。
这才是真正叫她松了口将人带进来的关键。
张茂连连点头:“是啊。她庄子上的恶奴,和我们打了起来。不不,是他们打我们。”
他一边说,一边哭:“如今……如今只有我还是个全乎人了,其他的,都被打得下不了地。您是没瞧见,那满头是血啊……”
张茂这人很精。
当时双方一动手,就他怕挨打跑得快。
“你的意思是……薛清茵指使了她庄子上的恶奴肆意殴打你们?”柳月蓉眯起眼问。
张茂愣了下。
他没说是什么薛什么因指使的啊。
那是薛家那个大姑娘的名字吧?
张茂脖子上的汗一下就出来了。
“怎么不说话了?难道你方才所说,是在故意欺骗愚弄我?”
“不,不敢,小人不敢。是,是,王妃说的对。就是那薛大姑娘,指使恶奴殴打我们……”
“是肆意殴打你们。”
“对,对,肆意殴打我们。”
“见了血也不肯停手。还说什么,不怕劳什子的魏王妃!”张茂说着说着,打了个激灵,但嘴里却不敢停,还愈发上道了。
“说什么……别说就是个魏王妃了,天王老子来了他们也不怕!”
柳月蓉听着听着,也还真生起气来了,她冷声道:“好大的胆子!”
“是啊是啊,胆子大得很。我们已经将此事报到府衙去了,府衙也去拿了人……”
“府衙已经拿了人?”柳月蓉瞬间失了兴致,“薛清茵,不,我是说宣王侧妃,就没有带人阻挡?”
张茂沉默了下。
他也明白过来了,这个问题至关重要。
可当时那些庄子上的人,的的确确就那么轻而易举地束手就擒了啊!
当时他也觉得憋屈着呢。
府衙的人都没能动成刀子!
不,等等……
张茂拼命地点着头:“有!有人阻拦!那人一定是受了薛……不,宣王侧妃的指使!那人还试图以私交贿赂府衙!幸而府衙中人,公正无私,严词拒绝了。”
“宣王侧妃纵容手下横行乡里,不顾手足之情,更以权谋私,妄图以势压府衙。如此种种劣迹恶行,叫人难容。”柳月蓉出声。
算是为今日张茂告状,画上了个总结陈词。
张茂心底一舒。
听这话的意思……魏王妃会出手,包管那薛家庄子讨不了好!
“如今府衙的人是怎么处置的?”柳月蓉又问。
“将人扣起来,在审问了。”
“就只是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