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衣裳自然不打紧,奴才担心的是——敦妃。”兰若忍不住神色凝重。
舒锦笑问:“担心敦妃杀母夺子?”——小年糕如今已经夺子成功,剩下的便是杀母了。
兰若郑重点头。
舒锦徐徐道:“这样永绝后患的心思,敦妃肯定有。所以,宁贵人若是还有点脑子,离开澹宁殿之后,就得赶紧另觅高枝。”
兰若略一忖,便道:“您是说……熹妃?”
舒锦颔首,不错,除了她,熹妃便是最好的人选了。位份够高,又与敦妃有宿怨。
兰若低声道:“要不要给宁贵人提个醒?”
舒锦笑着摇头,“她若是连这点都想不到,日后还怎么能敦妃斗?还怎么翻身?”
兰若微微颔首,“娘娘的意思,奴才明白了。只是……倒是便宜了熹妃了。”
倒也不算,宁贵人这支股票,如今已经快跌停了,除了熹妃谁还愿意接手?
且说那敦妃得了八阿哥是何等欢喜,不必多提,倒是宁贵人这里哭哭啼啼一通之后,第二日倒是没有闹什么幺蛾子,舒锦不叫她来正殿辞行,她便远远磕了个头,就这么离了澹宁殿。
倒是叫舒锦略松了一口气。
这一日,春光晴暖,懋妃带着三公主丰克里宜尔哈、谧嫔带着七阿哥弘昕一并来到澹宁殿玩耍,正值殿外的玉兰花开得极好,两个孩子在树下玩得欢实,笑咯咯的声音殿中亦清晰可闻。
正执着一枚黑色云子的懋妃不禁又一次瞥向殿外,满眼都是柔情。
一旁的谧嫔提醒道:“懋妃姐姐再不认真些,可要输了哟!”
懋妃低头一看棋盘,贵妃的白子已经占据大半江山,不由失笑着将云子搁了回去,“算了算了,我认输。”
懋妃的棋力极佳,若非今日心思总是走神,哪里会被舒锦轻易赢了去?
既赢了,舒锦也不会客气,便仔细端详了一通懋妃的旗髻,然后挑了一支赤金寿嵌南珠字的金簪摘了下来,交予大宫女书香,“把本宫的彩头好生收着。”
今日下棋,那也是有赌注的,赢家可以从输家头上任选一件首饰。
懋妃故作肉疼之态,“那可是我今年新打的簪子……”
其实以懋妃如今的位份,一支金簪哪里至于心疼?再加上,这阵子她刚刚入了一笔不小的进账……
谧嫔掩唇咯咯笑了:“姐姐可莫要哭穷,旁人不晓得,咱们可都是知根知底的。”
懋妃忍不住嗔笑:“我就算赚了点小钱,那也得留着给丰克里做嫁妆!”
没错,正是拉皮条钱。
内务府小选,懋妃那里开了条门路,如今不少内务府家族都往她那儿塞银子呢。
舒锦顿觉黑线,忍不住提醒道:“你也别收得太过……”
懋妃笑眯眯道:“贵妃放心,我晓得分寸。”
想到懋妃素来谨慎稳重,舒锦便不多说什么了。
谧嫔忽的低声道:“那个宁贵人……自打回了春禧堂,倒是没什么动静了。”
舒锦“唔”了一声,“她身子远未康复,想必还得养些日子。”
谧嫔点了点头,“听说她还继续用着周太医呢,怕是花了不少钱。”
周程是太医院数一数二费钱的太医了,开的药也动辄是珍贵药材,没点钱还真吃不起。
懋妃轻哼道:“她之前好歹得宠过一阵子,又是汉军旗官宦出身,怎么也有些积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