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月亮一般变化无常,盈虚交替;生活将苦难与幸福交织。[1]”
Velut luna,statu variabilis. Semper crescis,Aut decrescis.卡奥斯的发音带着明显的仿古式发音风格,颤音和清音精准又清晰,词汇绕在舌尖,每一个句尾的清音s都明快又流畅。
“……贫穷和权利,被它们当作冰雪一般融化。”
下课铃声几乎伴随着最后一句念完响起,少年根本没等老师的评价,直接拎起书包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教室,他一贯都是这种风格,反倒让教授拉丁语的老师有些习惯了。毕竟性格古怪的孩子他也不是没见过,但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在这个年龄里就将拉丁语掌握得纯熟到如此地步。
彼得和内德清楚,对方还有着不知道会通宵到几点的魔法课晚自习,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将要像是赶场一般在纽约和加德满都之间来回奔波,但在大多数人眼里,这样的态度显然更增神秘色彩……以及危险的气息。
“他那简直是魔咒吧!”
后排的一个学生捂住头抱怨:“谁会把这种东西练得这么熟练啊!他又不是个女巫!”
彼得·帕克和内德对视一眼:这确实是魔咒没错。
他们曾经看过无数次对方的咏唱,那些咏唱辞之中混杂了不少的希腊语和拉丁语词汇,想来对方的这些外语基础由此而来,不过这显然不是能够说给大家听的理由……彼得短暂地纠结了一下,选择任由流言继续传播下去。
反正关于“插班生费尔南多同学”的恐怖传说已经够多的了,再增加一点……那家伙看上去也丝毫不会介意的样子。
彼得·帕克对自己一通洗脑,随后心安理得地开始收拾文具,准备回家进行每天惯例的英雄活动。
尼泊尔,加德满都,维山帝秘术师们的大本营。
史蒂芬·斯特兰奇已经换上了和这里所有修行者如出一辙的外袍,在从卡奥斯那里直观了解过魔力的神秘之后,他对于这一脉颇感敬畏。
——作为一个过目不忘的天才,全纽约最炙手可热的全科医生层面上的敬畏。
如果学习这类秘术能够显示进度条的话,斯特兰奇的进度绝对是开过三倍速的,他几乎是以看一本背一本的效率吸纳着图书室里的知识,效率让所有人都颇觉震惊。
而这令如今维山帝一脉的大师兄卡尔·莫度格外不满。
“恪守本心的清正才是最重要的那一部分。”
他倒背着手,绕过正在满身大汗扎马步的斯特兰奇:“加德满都远离尘世喧嚣的生活也是这种修行的一部分,我们这一脉的秘术师所秉持的力量可以说是双刃剑,与源流适配的魔力属性既能让我们接纳维山帝的力量,也会让人更容易地去拥抱那些不那么友善的……更邪恶的魔力源。如何良好地使用这种力量,才是你需要学习的第一课。”
言下之意,单凭魔力的强大是不行的,只有内心也一样强大,才足矣支撑维山帝这份魔力的馈赠。
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斯特兰奇端直了手臂,汗水擦过鬓角。他当然知道这个,就算身体层面上尚且很难承受这样高强度的训练,但是心灵程度上……医生做手术站个把小时还要保持高度的精神集中是常事,哪怕莫度让他蹲着马步还要画阵法,对于做惯了大型手术的斯特兰奇来说,也实在没什么可以抱怨的——如果这就是秘术师的职业素养的话,那就来吧。
而这样的态度,反倒让这位挑不出毛病的大师兄感到更为不悦。
理智角度考虑,他知道这对于一无所知的斯特兰奇而言很不公平,但情感上,他无法不想起曾经背弃了他们这一脉的魔法师,过去真正的首席学生卡西利亚斯。和斯特兰奇同样的天赋异禀,同样的进步惊人,同样的……倍受青睐。
能够一开始就得到至上尊者的亲自指导,这可是常人难以想象的殊荣。
莫度压抑下心中的愤懑和心酸,站在努力支持着身体的斯特兰奇身边,继续开口:“迄今为止的岁月里,我们都在庇护着地球免受多元宇宙灾厄的侵蚀,同时也一直都站在最为接近深渊的地方驻守着地球的和平。”
他抬起眼皮看了一眼面前一无所知的、据说是纽约而来的医生,对方身上到处都是养尊处优的痕迹,一点都不曾经历过这样严苛的砥砺,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至上尊者会对他青眼有加……莫度握紧了自己的生命法庭之杖,撇开目光:“力量伴随着责任,而力量同样也有可能灼伤到你自己,在成为秘术师的每一天里你都必须要记得这一点……时刻谨记,永远不要坠下那深渊。”
童话故事里,阿拉丁的神灯可以实现拥有者三个愿望,而现实世界当中,从来都没有毫无代价轻而易举攫取魔力的途径。
汗流浃背的史蒂芬·斯特兰奇一边费劲地蹲马步,一边用自己颤抖着的手指尝试在空中画出魔法阵来,莫度说的东西道理上他都懂,但是为什么……
“——为什么那家伙完全就是一副悠哉的模样??”
一干修习的秘术师们排成方阵在四方天井里挥汗如雨地扎马步,红发的魔法师斜躺在众人身后的屋顶飞檐上,身边整齐地码放着从史蒂夫家里搜索而来的膨化食品,一边吃一边居高临下地围观。
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