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岑羽落在被子外的手腕,看着手腕上那圈银白色——她总不能硬掰吧!?
镯子能掰断,龙太子他能掰吗?
女仙官气问朔悦:“怎会如此?”
又说:“我奉命而来,来之前,幽明殿的情况天后均同我仔细说了,怎么从未听过太子殿下熟睡时会变成这样?”
又质问朔悦:“你这几次便是这般疏忽地回禀天君的吗?”
朔悦便道:“哎呀,不是我疏忽,亦不是我故意不秉,这内殿住着岑羽君,又住着太子殿下,如今又来一枚龙蛋,我又怎能随意进来?我是真的不知。”
女仙官问朔悦龙崽这么睡,她如何把龙崽带走。
朔悦:“不知。”
女仙官看看岑羽,又问:“他何时醒?”
朔悦:“不知。”
女仙官边往外走边气道:“你这也不知,那也不知,有什么是你知道的?”
朔悦:我知道该做什么。
女仙官走了,目的达不成,情况得回禀。
朔悦往殿外一站,守着,心道只要过了这夜,等明天龙神回来就行了。
朔悦往身后的殿门看了眼:明日,岑羽就要回去凡间了。
也好。
—
寝殿云床上,岑羽翻了个身,挨到了某个熟悉的气息,睡梦中以为自己回到了他的撸猫馆。
他抬手就抱,抱住他的金色缅因大王喵,闭着眼睛边顺毛边嘀咕:“去哪儿了。”
坐在云床内侧的龙神,低头看着抱住自己的岑羽。
他离开了七日,并未去哪儿,只是替那刚孵化出的小崽子渡劫去了而已。
缘何一只刚出生的幼龙需要渡劫?
只因榕原还是龙蛋的时候,被他揣在身边三万多年。
三万年受他龙魂的滋养,别说是枚蛋,是条龙都能长得老大不小了。
因此一孵化,便有雷劫渡身。
可那丁点大的龙崽,如何能熬得过雷劫?龙神没有给龙崽收尸的准备,只能自己顶上。
而替劫这样的事,原本便有违天道,须得瞒下。
龙神便在渡劫前,让那小东西昏睡了过去。
如今雷劫已过,龙神归来,原本是要将人将龙一并带走的,结果岑羽身边又有了一枚蛋。
那蛋从前在龙窟一动不动,如今在岑羽身边,正与岑羽体内残破的龙魂感应着,滋养着。
龙神有几分不悦。
那点残魂再圆满,能滋养龙蛋多久?
先前的榕原,也是由他带在身边亲自将养,再由岑羽孵化。
如今让岑羽来滋养,是想要了他的命,再断了龙族的生息、血脉?
这代的天君,愚蠢如斯。
龙神从来无甚表情的面孔染上了些许寒霜,眼神往云被下冷冷瞥了眼,龙蛋飞出。
岑羽瞬间便感觉到身边少了什么,一下睁开了眼睛。
这一睁,便看到了龙神——一袭青白色的长衫,黑眸深邃浩渺,明明神情浅淡,容颜俊朗清冷,气场却透出稳稳的锋利,如浓墨滴于水中,浓烈且透。
岑羽有充分的理由相信他是在做梦,毕竟这种睁开眼睛身边坐了个大帅比这种事,只能在梦里发生。
岑羽于是看着眼看,缓缓地吐了口气:可真帅啊。
这么帅的男人,梦到就是赚到……
岑羽伸手就环住了男人的腰,实在困得没力气,干不了别的,就拿脸在对方身上蹭了蹭,蹭完又陷入了深深的困意中,睡着了。
龙神始终未有反应,只是静静地看着。
当初岑羽闯入山洞,从雪橇上摔下,落在他怀里,也是这般找个舒服的姿势躺着。
一次两次……
龙神心道:他喜欢如此。
龙神由着他去了。
岑羽则在睡着后,忘了他抱着的是一个大帅比,只凭感觉以为他抱着的是他的缅因猫,于是睡梦中一点没客气,又是埋脸蹭、又是上手摸……
一夜过去,次日。
岑羽终于不困了,睡够了,一睁眼,却见自己躺在一个大帅比怀里——脸垫着大帅比的肩,胳膊环着大帅比的腰,手伸进在大帅比那扯开的前襟里,侧躺半趴,半条腿带着半个人压住了大帅比的腿。
“……”
岑羽震惊了。
大帅比则在山崩地裂中稳如老狗,平静地一瞥眼,淡淡道:“醒了?”
岑羽默默把插在对方衣服里的手抽了出来,同时一下猜出了眼前被他扯得衣衫不整、前胸半露的大帅比是谁。
岑羽:“龙?神?”
不对劲。
这剧情不太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