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与乐越发茫然,开始变得晕乎乎的脑袋让他的思考慢了几拍。他隐隐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在慢慢变烫,如果不注意的话大概真的要发烧。
既然霍倦都让他穿上……
那么他就穿了……?
因为真的很冷。
又打了个喷嚏,裴与乐决定不为难自己的身体了,也一时之间忽略了周围人的目光,把外套一摊裹上自己肩膀,他又忍不住抽了抽鼻子,有些纠结地感觉就是再套了一件外套也还是有些冷,还伴随一阵阵热乎的炽热感袭来,看来没有意外的话,他肯定要发烧,大概再吃药都没有用。
真的变得和他原来的破体质一样。
早知道这样,他就提前回家了。
这个状态继续留下来听课也没意义,趁现在情况不算太严重,还是先回家好了……裴与乐推开椅子,晃晃头地想要站起来,霍倦撩起眼皮,伸手一截,问:“干什么。”
“我要回家。”
裴与乐的口齿还是清晰的,意识也很清醒,就是思考变得有些慢。
霍倦目光扫过裴与乐的脸,发觉不止少年眼神比刚刚更迷蒙了,脸颊还比之前红了点。他的眼眸转深,手指微微一动,正要伸过去,就在这个时候,去保健室拿药的费以飒和沈聘回来了。
刚刚踏入教室的费以飒还在碎碎念:“拿个药都要开证明,保健室怎么变得麻烦,又不是拿抑制剂,都快上课了……”
费以飒看到霍倦坐在裴与乐旁边,抱怨顿住了,很自然地跟他打了个招呼,“嗨霍倦同学,几日不见,清减不少啊。”
霍倦没理他,这个人对谁都这副德行,费以飒也不介意,随口调侃一句后便把视线转回裴与乐身上,然而他一看到裴与乐此刻的脸色,有些惊讶:“小乐乐,你这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费以飒是个行动派,说话间已经把爪子伸到裴与乐的额头上,“好像有点热,你发烧了。”
“好像是有点。”
裴与乐慢吞吞地点点头。
刚刚开始烧起来,发烧不算严重,他现在的脑子还是清醒的,就是思考像隔了一层纱似的,处于微微放空状态。
“走,带你去保健室看看……”一早就该这样做了,刚刚真是浪费时间。费以飒吐槽自己,想把裴与乐带去保健室,说话间眼角余光一扫,看到了霍倦的脸,脑内突然灵光一闪。
哪里需要他,这不是有个更适合的人选么。
他之前说过要助攻的。
他转过身,把沈聘手里的药拿过来,一股脑塞给霍倦,笑眯眯道:“马上要上课了,我们是隔壁班的,小乐乐就拜托你这个同桌照顾了。他发烧了,你最好带他去保健室让保健医生看一看。”
恰在此刻,叮叮当当的铃声响彻整个校园,上课铃声响了。
十分配合他的话。
“不,我不用……”
什么情况,裴与乐想拒绝,却见费以飒暗地里给他眨了眨眼,扯起沈聘转身忙不迈地跑了。
——说好要给你助攻的!
费以飒如风一样带着沉默的沈聘离开,留下两个人短暂地沉默两秒。
裴与乐不想麻烦别人,尤其是霍倦,今天被泼水大概就是拜他所赐,如果让他带自己去保健室,明天面对他的说不定就不是普通的水了。
虽然刚刚他脑子一抽把霍倦的外套穿上的时候,大概就已经无形地得罪了一批人。
趁霍倦还没说话,裴与乐抢先道:“不用去保健室,我稍微趴着睡一会便好了。”
不等霍倦回应,他坐回去座位,把脑袋埋在叠起的手臂之间,挤入了充满冷柏香的布料中。
然后,他就真的睡过去了。
霍倦看到一颗卷毛被外套布料盖住了大半,裴与乐本来就是自然卷,头发湿了后又被费以飒一通乱擦,如今更是乱成一团。不过他的发丝细软,颜色又比较浅,虽然乱糟糟,但毛绒绒的还挺可爱。
盯着裴与乐那颗毛绒绒的脑袋,霍倦目光深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会儿,他低唤一声:“宴西。”
“嗯?”
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托着腮,从开始到现在为止,都把自己当透明人的徐宴西随口应了一声。
“我先回去了。”
他说,顿了顿,声音稍微变低了点:“查一下他发生了什么事。”
大冬天的浑身湿漉漉,衣服头发都湿了,显然不会是这个人贪玩造成的。
易感期好不容易结束才回校上课,刚来没多久又要回去,还提出这样的要求,徐宴西对此没有提出一句疑问,只是耸肩笑了笑,爽快道:“行。”
回校还没半小时的霍倦离开了学校。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并不是一个人离开。
如果裴与乐醒来知道了,肯定高喊一声:此人铁了心要亡我!
可惜他这个时候因为发烧而昏昏沉沉,完全不清不楚地被霍倦带走了。
等他醒来知道一切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