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起根还要磕打磕打,免得带了太多土回去。
一直干到黑,他们才回去,下午的时候村里其他人都来了,损失太大能收回一点是一点。
驴车一趟趟拉也没能拉完。明天还要继续干,早上拔菜的时候把手弄破了,又干了一天活,两只手都肿了起来,奶奶在家准备了水,他把手往里一放疼的嘶了好几口气。
叶老爷子伸手一抓,就看见孙子的手肿的跟馒头似的“去让你奶给上点去痛片。”说着嘴角抖了抖。
老太太握着孙子的手眼圈就红了,忍着不落下来,去药匣子里拿出消毒的,又把去痛片擀成面,这个可以止痛,不过之前要把手上的刺拔了,那是拔菜的时候从架子上蹭的。还有茄子上也有刺。老太太眼神不好使,拔刺的活是锦阳做的。
上了去痛片有用干净的布包上,两只手看着就像是熊掌,老大了。大宝在一边看着,眼泪哗哗的掉,跟自己个受伤了似的,而且还不大声哭嚎,是那种没声的哭,看着人更加心疼。
“别哭了,一点都不疼,你看我都没哭。”
“疼。”大宝憋着嘴叫了一声。
“乖噢,等会我给你烤蚂蚱腿吃。”
“不要小宝烤,让阳阳烤。小宝手疼。”
“行,我给你烤去。可别哭了,你看虎子都笑话你了。”
大宝赶紧回头看虎子果然看着他,赶紧回过头伸手抹了抹脸,又吸了吸鼻子,然后再回头,对着虎子挤眉弄眼,好像说看我没哭了。
锦溪看大宝那可爱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吃了晚饭,一家人去了四爷家,就停灵一天,锦溪锦阳晚上准备多守一会。
也不知道老人去世还是虫灾,过来的时候看人都有些麻木似乎被打击坏了。四爷几个孙子外孙子眼睛都哭的红红的,家里人也是一样,可能双重打击给人伤害更大。
一直守到后半夜锦溪才和锦阳回去眯了一会,早早的又过去,跟着送葬。
葬礼很匆促,不过不光他们一家,另外两家都是一样。天太热了不敢停。要是正常的时候,人还得拉县里的火葬场炼了才能下葬,现在根本没人管了,直接上报一下,就自己村子解决了。书记昨天去了县里,听说这次蝗灾死了不少人,一个省的粮食都没了,上边已经开始用打虫药了。也不知道有多少效果。这次蝗灾来的突然,都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而且吃了东西长得快,一大片飞过来,人都反应不过来,加上现在通讯困难,好多地方都不能提前通知,因此伤亡较重。
因为天气关系上边下了通知,所有因为蝗灾去世的都由各村自己解决,当然死亡名单还是要报上去的。既然让自己解决,就土葬了,两个老人的棺材都是现成的,老一辈对这个很在乎,就想着认可罚钱也要土葬,提前准备的,现在也算是准备对了,那个小媳妇没有,她婆家用五百斤粮食管村里一家借的,不过一年内还得换人家一口,不然就用粮食低。现在粮食开始金贵起来,不怕他们不还。
三人下葬后,郝书记准备离开了,原本他老家就不是这的,是隔壁县的,只不过他媳妇家是这里的,他资格也合适,当初选村书记的时候就把他给选上了,上边也乐意,其实一般这样一个大姓占村子多数的情况下,上边不愿意让这个大姓的人领头,也是怕一个家族联合起来。郝书记人不错,跟叶老爷子的弟弟,也就是叶老六这个村长合作的也挺好,一干就是好几年。现在世道不好了,他也有了退意,原本年级就大,上次去县里就辞去职务了。
县里乱哄哄的,也没工夫管他,直接盖个章就成了。所以说一切都不一样了,官说辞就辞。
郝书记离开了,在叶家村也只是议论了一天,然后就没声了,上面没说派谁来,恐怕是没顾上,村子里干脆也不管。反正以前也是叶老六拿大注意。
忙活几天地里的苞米根收回来了,摊在院子晒了一天,就是好的燃料。
锦阳在地里活完事后,去了临县,找到那家卖瓷器的那家,不过东西没拉回来。
“咋回事?”老爷子吸着烟袋问。
“他们家不要钱,说市里的钱都贬值了,要粮食。”锦阳喝了口水说道。
“要粮食?怎么算?”老爷子问,现在闹了蝗灾,好多人家存粮不够吃到明年的,粮价又涨了。不过现在粮价涨的高却没有人卖的。
“价钱不等。不过我看挺合适的,现在有些东西都降价了。他们家的坛子缸什么的没人买。”
“行明天拉上苞米茬子我跟你去一趟。”老爷子磕打磕打烟袋,想要存更多的东西就要有家伙事,这个不能省。
“爹,我去吧,您这段日子都累坏了,别折腾了好好歇歇。”
“歇啥啊,你身子骨还不定有我强呢,我这老骨头都练出来了,干地里活你还没我利索呢。”
“您说的啥话,我身子骨硬着呢。倒是这几天锦溪累着了。”叶二叔说着把目标转移到锦溪身上,这干地里活没有自家老爹干的利索,确实挺丢脸的。
“二叔你别说我呀。别看我瘦,现在身上都是肌肉。”锦溪说着把袖子搂上来,比划一下。
看他那小腱子肉,爷爷伸手掐了一把,笑的满脸皱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