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就是杂食动物吗?这样说没错啊!
这可能是年轻人流行的交流方式吧。
白司琼笑着点点头,“没错,我是杂食性动物。”
因为食草动物天生弱小,所以现在成精的食草动物并不多,白榕榕总感觉有些孤独,他原以为白司琼跟自己一样是食草动物,现在听到答案有些失望,但他还不死心,毕竟有些食草动物在进化中逐渐接受了肉食,变成了杂食性动物,万一白司琼也是这样呢?
白榕榕接着追问道:“那你一直是杂食性动物吗?”
“啊?”白司琼傻了眼,愣愣的把话重复了一遍,“我一直是杂食性动物吗?”
按照之前的想法,杂食性动物就等于人。
那白榕榕这样问他,潜台词就是“你原来是人吗?”
以他对人类的了解,这绝对是骂人的话,可白榕榕的语气和表现又不像是在骂他。
难道是他看的书都太老了,不紧跟潮流了?
白司琼斟酌道,“我一直都是杂食性动物的,从来没变过。”
白榕榕有些失落地点点头,看着大家说道:“那在座的就我一个是食草的动物了,你们把青菜都放在我面前就好。”
白榕榕开了个头,心大的方迩哈就顺着话题继续问下去,“司琼相处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原形是什么呢?”
原……
原形??!!!
白司琼彻底愣住了,他感觉自己看的关于人类的书可能是远古时代的,否则他为什么听不懂方迩哈的话呢?
为了不让自己像个落伍的乡巴佬,他仔细琢磨了一会,试探道,“我原形是灵长类的动物。”
他在猴子和猩猩中纠结,感觉两者直接说出来都不太雅观,最后选了他们的统称。
“灵长类动物啊,”方迩哈挠了挠下巴,继续追问道,“那是猴子还是猩猩啊!”
“猩猩。”白司琼说道,既然王昊一个人类都不觉得这样说出来不雅观,那他也没有什么好忌讳的了。
方迩哈和白榕榕同抽了口凉气。白司琼看起来软软糯糯的,没想到他的原形竟然是那个看起来长手长脚,有点凶的猩猩!
真是妖不可貌相啊!
“那你为什么长得这么白,猩猩不都黑乎乎的吗,你是染了色还是基因突变了?”方迩哈愣头愣脑的问道。
哈士奇这种生物以傻气和没头脑闻名于世,他并没有觉得这么问是对白司琼的不礼貌,他是真很好好奇,猩猩那么黑,白司琼怎么会这么白呢?
他刚说完,安杰拉就在桌子下面狠狠地踢了他一脚,方迩哈痛得直接嚎了出来,“嗷——”
白司琼被他的声音吓到,同时惊奇为什么会有人这么叫,一般来说不都是“啊”之类的吗!
安杰拉完全没管嚎出哈士奇本声的方迩哈,她笑笑说道,“体委他脑袋不太好,他也不是故意这么问的,你就当没听见啊。”
安杰拉刚说完这句话,老板娘端上来了葱爆羊肉。
一直没有出声的江时年说道,“上菜了,我们动筷子吃吧。”
一见到肉,在场的三只狗双眼放光了,纷纷拿起筷子,夹起羊肉就往自己嘴里塞。
白司琼也被香味勾得忘记了刚才的事,吃了一大口羊肉。
羊肉一点也不膻,非常嫩滑,还带着葱花的香味,白司琼好吃得眯起了眼睛,他吃完才看到江时年坐在座位上没有动筷子。
他凑过去问道,“你不是吃吗,刚才不是你说的开吃吗?”
江时年刚才说话本意是给白司琼解围,他们神兽背后的家族关系网庞大,因为种种利益关系,在外他们从不暴露自己的原形,他知道这一点,所以非常理解白司琼。
江时年张嘴说了一句,声音淹没在看到新菜上来后,王昊的欢呼声中。
白司琼就听到一个“你”,他凑近了问道,“你说什么?”
浓郁的紫金花香扑面而来,可这次吸引江时年注意力的并不是它,江时年鬼使神差的低头看着白司琼的嘴唇,白司琼嘴型很好看,嘴唇的颜色粉中透着红色,此时因为刚才吃东西泛着水润光泽,看着像是可口诱人的果冻,让人忍不住想吃一口,这个想法刚在心中形成就被江时年否定了。
不行要忍住。
他深吸了一口气,把这个念头抛之脑后,把刚才的话跟白司琼重复了一遍,“以后不想说,就随便编一个理由。”
白司琼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他已经决定今天晚上回去彻夜看书了,他对人类的了解还是太浅薄了,竟然不知道他们喜欢用猩猩来称呼自己。
王昊提议喝酒,被在场所有还有理智的人反驳了,他们吃完饭还要回家写作业,特别是怕妈怕到不行的方迩哈,他已经可以想象到,喝的醉醺醺的回家后会遭到怎样的毒打。
他们这一桌菜已经上来了五道了,王昊和方迩哈吃得急,现在应吃得八分饱,趁新菜还没上来,他们瘫在座位上消化食,安杰拉瞥了他们一眼,冷哼了一声,“你们两个都不知道谦让一点,就你们吃饱了,我们还饿着呢。”
王昊说道:“安姐,话可不能这么说啊你见了肉,双眼不放光吗!”
安杰拉表情空白了一瞬,“我,我这不是本能啊!下一盘菜上来,你们三个包括我都不能吃!先让司琼和江哥他们吃。”
她刚说完,服务生就端上来一盘盐水虾,王昊和方迩哈都扑了上去,安杰拉也扑了上去。
白司琼:“……”
他拿起筷子,好不容易抢出来出两只,他把其中一只夹到江时年盘子里,说道:“你吃啊。”
江时年摇摇头,说道:“你吃吧。”
白司琼说道:“你不喜欢吃吗?”
“不是,”江时年一顿,说道,“我嫌麻烦。”
他从来不吃带壳的东西,在他黑名单里排第一位的是螃蟹,第十位就是虾。
“哦,”白司琼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江时年,将虾夹到了自己盘子里。
白司琼仔仔细细地把虾壳剥掉,两只肥嫩新鲜的大虾摆放着盘子里,大虾只是用盐水煮熟了,最大限度保留了虾的鲜味,虾肉紧实饱满,放在盘子里还能弹动一下。
剥好之后,白司琼把盘子推到了江时年面前,“剥好了,你吃吧。”
他这个动作无比自然,道长爷也嫌剥虾太麻烦,他经常给道长爷爷剥虾,道长爷爷是他的朋友,江时年也是他的朋友,给他们两个剥虾没有区别。
江时年看着盘子里的两只虾,又看看白司琼,有个念头在心头复燃,之前他还能把这个念头强压下去,不过这一次强烈到无法让人忽视。
“你给我剥的?”
白司琼点点头,“嗯嗯,你还想吃吗?想吃我再给你剥。”
江时年静静地看了白司琼五秒,嘴角忍不住勾起以一抹弧度,他压都压不下去,他捏起一只虾放进嘴里,他尝不到虾的鲜味,只能尝出到那丝直达心底的甜意,同时还有点小骄傲。
看他男朋友多么爱他!
白司琼看见江时年笑了也很开心,转头又给江时年剥了几只虾。
王昊安杰拉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觉得空气中酸臭味越来越重。
春天果然是发情的季节啊。
方迩哈一点也没有感知到恋爱的酸臭味,他只看到了盘子里的大虾。
他羡慕地看看江时年盘子里已经剥好的大虾,咽了口口水,咬着筷子说道,“司琼,我也想吃。”
白司琼正在专心剥虾,突然被点名,他抬头看着方迩哈道:“那你等一等啊,我剥完这只,就给你剥。”
王昊:“……”
安杰拉:“……”
他们在心里默默给方迩哈点了根蜡。
方迩哈只对吃的敏感,对其他的仿佛只有一根筋,他还在等着白司琼给他剥虾,他等着等着突然感觉一阵恶寒,他摸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看看周围疑惑道,“老板娘是不是开空调了,我怎么感觉有点冷呢。”
王昊看着脸色已经难看到不能看的江时年,心说:没事,待会你凉了就感受不到冷了。
江时年看着在白司琼指尖翻动的虾,唇抿成一条缝,肉眼可见的黑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他还勉强维持住理智,如果不是这样,方迩哈已经被他扔出去了。
王昊也跟着打了一个冷战,作为方迩哈的好兄弟,他决定还是很有义气地救他一次,“迩哈,我想上厕所,你陪我去一下。”
方迩哈很嫌弃地看他一眼,“啊?你最近怎么娘们兮兮的,上厕所爱要人陪。”
王昊:“……”
玛德!就让他凉了吧。
王昊青筋直跳,“让你去,你就赶紧给我去!”说完他架起方迩哈的胳膊,强行把他拖走,临走之前方迩哈还紧紧地盯着白司琼手中的虾。
他们两个刚走,白榕榕满眼泪花,捂着屁股腾地站起来,他的圆尾巴又吓出来了,他忍着眼泪哆哆嗦嗦说道,“我我我我,也去下洗手间。”
说完,他捂着屁股跑了出去。
安杰拉看看四周,这群没义气的东西竟然留下她一个人面对修罗场,这谁顶得住啊,安杰拉果断决定开溜,“我也想去上厕所,你们慢慢吃。”
白司琼看着转眼间不见得四个人,一头雾水,“他们怎么都去厕所了,是饭菜不新鲜吗?可是我一点也没有感觉出来啊。”他转头问江时年:“你肚子疼吗?”
江时年低头看着白司琼,“不疼。”
白司琼:“那他们怎么都走了,体委也走了,我剥的虾他还没吃呢?”
他举着自己的虾,表情有些苦恼,他突然感觉到熟悉的气息慢慢接近,江时年凑过来,低头叼走了他手中的虾。
整个过程,江时年一直在看着他,江时年的眼角挑起,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格外的勾人,眼中炽热的感情烫得白司琼抖了一下。
江时年低头白司琼软糯带这点婴儿肥的侧脸,白司琼还保持着拿虾的姿势,看起来有点傻,更多是可爱。
就这一眼,江时年心中不爽瞬间消失。
他勾起嘴角,放轻语气道,“你以后不能再随便给别人剥虾了。”
白司琼转头看着江时年,明明是威胁的话,他语气有点软,软得像是在撒娇,灯光照下来,江时年的睫毛上盛着点点荧光,白司琼感觉平时硬邦邦的同桌此时格外柔和。
上厕所的四人回来后,对剥虾这事绝口不提,众人都吃完饭后,方迩哈哭丧着脸去结账,被安杰拉拽住了,“这是大家筹集的运动会吃饭专用款,给你。”
方迩哈感动得眼泪都快掉下了,他感动得想要抱住安杰拉这个好兄弟,被安杰拉灵巧的躲开了。方迩哈因为用力过猛,和地面来了次亲密接触。
安杰拉看着趴在地上的方迩哈,叹气道:“你果然有贵族血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