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会,在侯府下人的簇拥下,高神医终于进来了。
传闻里,高神医为人诊治的时候,头戴厚重的帷帽,他的容貌被挡得严严实实,不曾有人见过他的真容。
而从外走进来的高神医,头上虽然戴着帷帽,但只是一个装饰罢了。
只见他和苏玉蓉设想的一模一样,连眉毛都是白的。
这位高神医微微仰着头,半阖着一眼,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傅昭看了他一眼,他不像是神医,倒像是道士一样。
钱氏看到高神医就笑了起来,她起身主动迎上去,“高神医,你总算是过来了。”
她的语气熟稔,像是在和她的娘家人说话一样。
看到高神医进来,屋子里的所有人包括陈夫人,都站起来相迎。
陈夫人的态度客气又恭敬,她娘家可有好几位常年喝药的,若是高神医能去看一下,到时候她在娘家的地位都能高一大截的。
想到此,陈夫人对高神医更是客气。
“神医,快请坐下,一路过来肯定是累了吧。”陈夫人指了一下自己对面的位置,要请高神医坐在那里。
高神医摸了摸胡须,满意地嗯了一声,就往上首的位置走去。
但他才迈出一步,就听屋外响起一阵哭喊的声音。
陈夫人不悦,“外头怎么回事?”
丫鬟出去查看之后,领着一个哭哭啼啼的婆子进来了。
这个婆子陈夫人知道,就是她屋子里伺候的。
陈夫人越发不高兴,没想到是她自己的人在丢人。
那婆子跪在地上,哭得满脸都是泪,她苦苦央求道:“夫人,求求您救救老奴的儿媳妇!”
那婆子已经急得语无伦次了。
离得最近的马氏温和地问:“你别急,慢慢说,你的儿媳妇怎么了?”
那婆子听到马氏愿意听她说话,更是感动,“老奴的儿媳妇方才晕过去了,还流了不少的血。老奴听闻高神医在这里,就斗胆过来,想请神医为老奴的儿媳妇看一看。”
何氏怒道:“你知道高神医是什么样的人物?岂是你让给谁看就给谁看病的?你儿媳妇晕了,你还不快点送去外面医馆看看,跑这里来浪费时间!”
待会子何氏也要请高神医给自己把脉的,若是让一个下人先她让高神医诊治,那她还有什么面子?
那婆子一个劲地磕头,额头都磕破皮了,“实在是老奴的儿媳妇只剩下一口气了,老奴没办法才想着求到这里来的。”
那婆子说得声泪俱下,好不可怜。
但是那高神医,只高深莫测地坐着,没有一点动容。
傅昭的眸子眯了眯,道:“医者父母心,你快别哭了。”
钱氏听到傅昭这话,若有所思。
傅昭说得对,医者父母心,尤其是像高神医这样德高望重的,肯定不会见死不救的。
钱氏朝着她请来的那位高神医看过去,只见那人还在端着架子,故弄玄虚。
钱氏狠狠地皱了下眉头,这演得也太过了!一点都不机灵。
钱氏瞪了那神医一眼,神医注意到了,赶紧睁开苍老的眸子。
“也罢,就带我过去看看。”高神医道。
何氏忙劝道:“神医,不过就是个下人罢了,何必劳烦你?”
高神医飞快地往钱氏那看了一眼,随后慈悲地说:“老夫不能见死不救。”
陈夫人赶紧说:“神医说的是,医者怎么可能见死不救呢?老三媳妇你别急,迟早轮得到你的。”
何氏气得一张脸惨白,她自诩清高不凡。
让高神医先给一个下人诊治,再给她诊治,她实在是觉得不甘。
可陈夫人都开口了,何氏再不情不愿也只能忍着。
傅昭便对还在磕头的婆子温声说:“好了,高神医都应下了,你快带神医去看看你的儿媳妇。”
那婆子又朝着高神医磕了两个头才站起来,“神医,请跟老奴来。”
高神医便跟着那婆子出去了。
傅昭摇摇头,感慨道:“真是可怜见的,好在遇到了高神医,神医也是个心善的。”
傅昭扭头看向钱氏,“这还要多亏了二嫂,都是二嫂的功劳。”
听着傅昭的夸奖,钱氏感觉自己都要飘起来了。
众人便在屋子里,等着高神医归来。
高神医随着那婆子走到了后头的一排屋子,进了其中一间。
只见里头躺着一个昏迷的女子,女子的五官都拧在一起,很是痛苦。
高神医上前去给那女子把脉,再看女子身下血流不止,问了那婆子一些情况后,就说:“她是身体寒气重,才导致的葵水不止,好好调理就是了,我先给她开一副止血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