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爷陈远是定北侯膝下最年长的儿子,除了世子陈锋,定北侯最器重的便是陈远了。
陈远无心仕途,定北侯便将侯府的庶务交给陈远打理。
到如今,陈远一点都不像侯府的少爷,反而更像是哪个富商户出来的。
因为愤怒,他走得极快。
但是又因为大腹便便的,姿势极为可笑。
跟着他的人,谁都不敢笑出声。
他们知道自家主子在极度愤怒的时候,谁敢笑一声,面对的将是灭顶之灾。
陈远走进屋子里的时候,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
钱氏赶紧走过去,嗔道:“爷,你这是怎么了?满头大汗的?”
她拿出帕子,要去给陈远擦汗,但是被陈远躲开了。
钱氏的手僵硬地举在半空中,“你怎么了呀?”
陈远逮到机会,开始数落,“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做出的那叫什么事!你带了一个冒牌货进来,差点把侯府的人都害死了!”
钱氏被数落得委屈不已,眼眶都红了。
先是陈夫人,再是陈远,一个个的都当她是仇人一样,她不过就是没办好一件事罢了!至于吗?
钱氏委屈地说:“你这话说得太霸道,我也是侯府的一份子,难道说我是存心连我自己也不放过的吗?”
陈远一时说不出话来。
夫妻多年,他最是清楚钱氏很惜命。
见陈远的面色有了缓和,钱氏继续说:“我事先也不知道,那是个冒牌货,我也是被我娘家嫂子骗了。这些年来我为了侯府,为了我们的小家付出的一切,难道你都看不到吗?”
钱氏打开了话匣子,开始细数这些年来的委屈。
陈远听得头大,但怒气却也消散不少。
他不耐烦地皱起了眉头,“好了好了,我来还有件事要说。过几日五弟就要回来了,你好好准备一下。要是再有什么差池,你自己看着办吧。”
钱氏挑了挑眉,“五弟怎么突然要回来了?难道说他又受伤了?要回来养伤?”
钱氏幸灾乐祸地猜测着。
“我也不知道,你好生准备着就行。”陈远吩咐完就出去了。
钱氏琢磨着,陈锋怎么会突然回来?难道真的被她猜中了?又受伤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可真是太好了。
刀剑无眼,最好陈锋缺胳膊少腿的,这样他还怎么能承袭侯位。
今天终于有了点好消息。
*
傅昭也知道了陈锋要回来过年的事,虽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回来,但她不能否认的事,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她是高兴的。
趁着难得的大晴天,傅昭吩咐下人将屋子里都打扫一遍,箱子柜子里的东西都拿到外头晒晒,祛祛霉味。
“表嫂这里好热闹。”苏玉蓉从外头走了进来。
因着屋子里乱糟糟的,是以傅昭一直站在院子里。
“表妹来了,屋子里乱,也不能请你进去坐坐。”傅昭歉意一笑。
“没事,我这次来是想请表嫂陪我出去一趟。后天我要回家去了,想去外头给家里人买一点东西,表嫂能不能陪我去挑一挑?”苏玉蓉问道。
“当然是可以的。”傅昭带上良穗,和苏玉蓉一块出去了。
因着苏玉蓉要出门,已经提前和陈夫人说过了,侯府门口早就备上了马车。
二人上了马车,往京城里最热闹的大街去。
苏玉蓉边看着窗外,边说:“家里姐姐妹妹多,这次就给她们送点珠花簪子之类的首饰。我的银钱也不多,待会子还要靠表嫂帮我了。”
苏玉蓉腼腆一笑,这话也就只能对傅昭这么说了。
傅昭道:“你放心,我知道好几家物美价廉的首饰铺子。”
良穗闻言,便去和车夫说了个地址。
不一会儿,马车便到了良穗说的地方。
傅昭和苏玉蓉下了马车,准备步行过去。
傅昭正准备说点什么,却见苏玉蓉变了脸色。
苏玉蓉拉着傅昭,急匆匆地躲了起来。
傅昭不解,“怎么了?”
苏玉蓉没有回答,只紧张地盯着远处,脸上都是防备。
被苏玉蓉的紧张所渲染,傅昭也不由地紧张了起来。
傅昭顺着苏玉蓉的视线看过去,只见那边有一穿着富贵的公子,正扶着一面容姣好的小姐上马车。
看那二人的装束,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和小姐。
单看外表,根本看不出什么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