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妈妈自顾自地说得十分起劲,完全没有留意到程雨舒的神色变化。
程雨舒从程妈妈的言语里琢磨出了一点东西。
若是她也能一举生下个儿子,那谁都不能再小瞧了她了。
侯府里除了马氏所出的陈亦泽外,就没有其他的小少爷。
因此不管是庶出的还是嫡出的,只要是小少爷那都是非常宝贵的。
程雨舒面上露出笑意来,她总算是为自己找到一条出路了。
她的年纪不小了,若是再耽搁下去,只怕程家那些人都要给她看好一个好主顾,将她卖了赚钱了。
而程妈妈年纪大了,又非常的保守。
她如今能依靠的只有自己了。
马上就要过年了,等过年的时候府里人来人往的,就没有人顾得上她了。
程雨舒心中已经有了主意,她的前程会如何,就在此一搏了。
她出声打断了程妈妈,“妈妈,快过年了,我想做一身新衣裳。”
“那自然是好的,前几日夫人还送了几匹新缎子来,我摸着都是极好的。”程妈妈道。
程雨舒却摇了摇头,“那些颜色都太素净了,过年的时候这么穿,不够喜庆。”
程妈妈提醒道:“但是我们夫人才走了半年,这个时候还不能穿颜色鲜艳的衣裳。”
程雨舒央求道:“我就穿一次,我们现在住在侯府里,就和寄人篱下一样,不能只想着自己。若是我大过年的还穿着素净,不知道会不会犯了侯府的忌讳。”
看着程雨舒可怜兮兮的模样,程妈妈心疼不已。
她心里又生出一些安慰来,自家小姐也算是长大了。
她便道:“我们还有一些银子,等明日我就出去给你买缎子,做新衣裳。”
程雨舒一喜,“还是妈妈对我最好了,现在我最亲的人,也只有你了。”
程妈妈叹了一口气,呢喃着道:“我可怜的小姐呦。”
傅昭回到院子里的时候,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她连晚膳都还没有吃。
司棋正在门口张望着,一直焦急地等着傅昭归来。
她看到远处的一点亮光,那亮光慢慢地接近,变大。
司棋一看到良穗的身影,就赶紧迎了上去。
“您总算是回来了,晚膳还热着呢,您先吃一些,可别饿坏了。”司棋道。
傅昭点了点头,又对良穗说:“你也先去吃一点东西吧,不用进来伺候了。”
“是。”
司棋接过良穗手里的灯笼,领着傅昭进了屋子里。
打起帘子进去之后,傅昭才发现正坐在塌边,在灯下翻看着书卷的陈锋。
傅昭问道:“您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陈锋合上书卷,“也不早了,你去哪里了?”
傅昭站在门口的屏风处,边脱衣裳边说:“我去母亲那里了一趟,母亲来问我关于三哥和三嫂的事,傍晚的时候三哥和三嫂又吵了起来。”
傅昭随意地说着,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说完之后,她也换好了衣裳,朝着陈锋走去,就在陈锋的对面坐了下来。
陈锋皱起眉头,“三哥和三嫂怎么又吵起来了?”
“哦,是母亲今天将三哥的那位姨娘接回侯府来了。”傅昭解释道。
陈夫人的这一举动实在是突然,阖府上下,恐怕还有不少人不知道月季回到侯府里来的事。
“早该如此了。”陈锋淡淡地道。
傅昭抿了抿唇,幽幽地说:“要是您在外面看上了什么人,就直接来和我说吧,毕竟侯府的骨血不能流落在外。”
陈锋轻笑一声,伸过手去在傅昭的脸颊上掐了一把,“说什么傻话?”
傅昭没有躲开陈锋的手,脸上一痛,委委屈屈地喊了一声疼。
傅昭的皮肤细腻洁白,陈锋的手上根本没有使多大的力气,却还是在傅昭的脸颊上留了一点红印子。
陈锋收回手,似笑非笑地说:“这是给你乱说话的惩罚。”
司棋站在一边,听着小两口的甜蜜,心里却急得不行。
都这个时辰了,傅昭还没有用晚膳呢。
趁着那二人没有再说话的时候,司棋赶紧道:“奴婢把晚膳端上来吧?”
陈锋头也不回地说:“我用过晚膳了,不必了。”
司棋忙解释:“是少夫人她还没有用晚膳。”
陈锋抬眸望去,似乎有些惊讶,“你还没用晚膳?”
傅昭回道:“太忙了,就没有功夫用晚膳。你去把晚膳端上来吧,我也没什么胃口,捡几道清淡些的就行。”
司棋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