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何氏出丑的那一幕,还没有完全传开来,听陈雅莹这么一说,陈信更是摸不着头脑了。
但他也不在乎,现在他满心满眼都是自己才出生的儿子。
陈信摆摆手,毫不在意地说:“不来就不来了吧,母亲,我先去瞧瞧月季。”
陈夫人知道陈信的喜悦,连比陈信小了好几岁的四少爷,都有女儿了,过了这个年,女儿就三岁了,陈信肯定是着急的。
别人见陈信有正妻有姨娘,却迟迟没有个孩子,都会以为陈信有什么毛病。
现在,陈信终于可以挺直腰杆和别人说,他就是个正常男人!
陈夫人笑道:“你去吧,不用你留下来守岁了。”
陈信便兴冲冲地出去了。
剩余的人便留在陈夫人这里守岁。
说是守岁,陈夫人不会真的留这些人待一晚上。
别的不说,陈善年岁小,正是贪睡的年纪,她舍不得让陈善熬夜的。
看差不多了,陈夫人就叫众人散了。
陈锋便携着傅昭回去。
走到外头,傅昭抬起头来,夜空上挂满了星子,亮灿灿的格外好看。
她不由地展颜一笑。
方才在陈夫人那里受的累,都一扫而空了。
陈锋侧过头,看到的就是傅昭绝美的笑靥,他也跟着笑了笑,轻声问道:“笑什么?”
傅昭语气轻快,“明年就是新年了,心里头高兴。”
语音才落下,她的笑又收了回去。
她垂下眼眸,长而密的睫毛投下一片落寞的阴影。
这个时候,她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哥哥。
她和傅绍闻是双生子,从前还小的时候,大人们就喜欢把他们两个打扮得一模一样的,让别人分不清谁是谁。
后来大一些了,傅绍闻就不肯了,还随着傅老爷搬到前院去住了。
傅绍闻知道傅昭轻易不能出门,就常常去外头寻了新鲜的玩意来逗傅昭高兴。
过年的时候,傅绍闻还会偷偷地带傅昭出去看花灯。
可惜,傅绍闻就停留在了记忆里,他们不会再一起度过一个又一个的新年了。
傅昭低着头,不让陈锋看到自己的失落。
毕竟今天是大好的日子,她也能感觉到陈锋的心情好,不想因为自己扫了陈锋的兴致。
走了几步,傅昭突然感觉手上一热,低头看去,是陈锋牵起了她的手。
她挣扎了一下,轻声说:“丫鬟们都看着呢。”
陈锋没有说话,反而将傅昭的手握得更紧了。
傅昭回过头看了一眼,只见良穗等人都识趣地垂下眼眸,没有来看她。
陈锋的披风宽大,将二人紧紧相握的手都藏在了斗篷之中。
更何况陈锋的手宽大又温暖,被他的手握着,傅昭只感觉浑身都暖了不少。
夜里凉,还时不时地刮来一阵刀子似的冷风,傅昭的脸都冷得和冰块似的。
她到底是舍不得丢开这温暖。
于是她任由陈锋牵着,二人一起继续走着。
陈锋迟疑了一下,还是低声问道:“怎么不高兴了?”
傅昭犹豫,一时没有回答。
陈锋低下头去,瞧见了傅昭被冻得发红的鼻尖,他用另一只手碰了碰傅昭的脸颊,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冰冷。
陈锋便道:“快先回去。”
于是他们加快了速度,回到了院子里。
院子里,司棋带着留守在院子里的下人们也摆了一桌酒席,众人一起吃着玩闹了一会后就散了。
司棋进到世子和世子夫人的屋子里,将里头的灯都点亮了,炭盆都摆好了,还让丫鬟去厨房烧着热水。
等一下世子和世子夫人回来,肯定要用热水洗漱的。
而且在陈夫人那里待到了这个时辰,世子和世子夫人肯定非常疲乏了。
司棋便去铺床,她铺好床,摸了摸被窝里冰凉凉的,便准备去取一个汤婆子来。
一转身,猛地看到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影,司棋吓得连连后退。
邱妈妈冷着脸,问道:“没规矩的,你原先是前院伺候笔墨的,怎么调到后院来了?”
司棋拍了拍胸脯,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她没有回答邱妈妈的问题,而是抱怨似地说:“妈妈,下一次您能不能不要一句话不说,就站在我身后了,我吓得够呛。”
邱妈妈皱起眉头,眼神越发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