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锋练剑归来,就坐在椅子上,拿着帕子给自己擦拭汗珠。
方才还不觉得热的,一在热烘烘的屋子里坐下之后,再喝了一碗热茶,汗水就止不住地冒出来。
傅昭走过去,自然而然地拿过陈锋手里的帕子,温柔地给陈锋擦额头和脖子上的汗珠。
她摸了摸陈锋的衣领,道:“不如去沐浴一下吧,衣裳都湿了。”
“不了,等下就出去了,来不及了。”陈锋回道。
傅昭便继续给陈锋擦拭汗水,随意地问道:“今天去练剑的,只有你一人吗?”
“嗯,二哥他们从小就不炼武的,从来都不会去那里的。”
今早陈锋去的,是侯府里专门开辟出来的一片空地,为了让侯府的少爷公子们炼武用的。
从前只有陈敬一人会去,后来陈敬死了,那里就再也没人去了,但是那边的陈设依旧保留着。
早晨陈锋过去,就好像陈敬还活在世上一样。
擦好汗后,傅昭将帕子交给了良穗,问道:“你不问问我一个早上去哪里了吗?”
陈锋抬起头,看向傅昭,“你早上去哪里了?”
傅昭被他逗乐了,就从怀里将那镯子取了出来。
看到镯子,陈锋的脸色就是一沉。
他拿着镯子仔细端详了一会,面容一松,低声道:“这是我娘的旧物。”
傅昭嗯了一声,“是从程姑娘那里拿来的……程姑娘……是邱妈妈给她的……”
说话的时候,傅昭一直仔细观察着陈锋的脸色。
果然,见陈锋露出了惊讶和疑惑。
傅昭便将在陈夫人那里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陈锋,只说了邱妈妈盗取财物。
至于邱妈妈和程雨舒的那点子打算,傅昭隐瞒没说。
听完之后,陈锋十分失望。
他是知道邱妈妈的性子,若不是在他的庇佑下,恐怕邱妈妈早就被赶出去了。
可是,邱妈妈到底是他娘的旧仆,是看着他长大的。
他记得,他小的时候,邱妈妈是个极好说话的人,待上下都很亲切。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邱妈妈的性子越来越古怪,越来越刻薄了。
但念在邱妈妈年纪大了,他也没说什么,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就是因为他的纵容,竟让邱妈妈生出了歹心,还算计到了他娘的头上。
傅昭试探地问:“要怎么处置邱妈妈?”
陈锋的语气冷了下来,“既然人在母亲那里,就由着母亲处置吧。”
许是怕自己冰冷的语气吓到傅昭,他说完,又放柔了语气说:“晚上我回来接你。”
傅昭抿嘴一笑。
等用完早膳,陈锋就出去了。
傅昭看了一会书,陈夫人那边就派人来了,来的竟然是陈妈妈。
傅昭站了起来迎了一下,陈妈妈受宠若惊地行礼。
“妈妈快起来吧,良穗,搬个杌子来让妈妈坐下。”傅昭客气地道。
陈妈妈连连摆手,“老奴不坐了,老奴传完话就要回去的。因为邱妈妈到底是府里的老人了,怎么处置她,夫人让老奴来和您商量一下。就让邱妈妈回家去,对外说是回家养老,您看可好?毕竟偷盗的罪名传出去,对大家都不好的。”
傅昭挑了挑眉,没想到陈夫人会这么轻易地饶过邱妈妈?
她不信,就先前邱妈妈对陈夫人的态度,陈夫人肯定恨毒了邱妈妈。
但在陈妈妈面前,傅昭垂下眼眸,温和地道:“自然是好的,我一切都听母亲的。”
陈妈妈满意一笑,“那就好,那就好,老奴就回去复命了。”
“妈妈慢走,司棋,你送妈妈出去。”
“是。”
司棋便送了陈妈妈出去,走到院子门口,不忘往陈妈妈怀里塞了一个荷包。
“这是我家世子夫人的一点心意,您收下拿去买酒喝。”
陈妈妈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那就替我多谢世子夫人了。”
司棋站在门口,看着陈妈妈走远了才回去。
陈妈妈回到陈夫人那里,将傅昭说的话转告给了陈夫人,还将那个荷包拿了出来给陈夫人看。
末了,她不忘夸赞道:“世子夫人,倒是个懂事的,还很孝顺听话。”
陈夫人笑嗔道:“收了人家的东西,就帮人说话了?”
陈妈妈嘿嘿笑了两声,“这荷包老奴不敢收。”
“给你的你就收下吧。”陈夫人显然心情极好。
毕竟解决了一个心头大患,出了一口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