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雅圆知道,傅昭说的话都是为了她好。
等她在床沿坐下后,握住傅昭的手,苦笑道:“我也知道的,可是我婆婆说我怀的是双生子,要更小心才是。还有飞荷日夜在我身边盯着,我也没什么机会走动的。”
傅昭心里莫名地生出一股怒意来,她克制地道:“飞荷也只是个丫鬟,她怎么能做得了你的主呢?你说要下床走动一下,难道她还能压着你不成?”
陈雅圆笑不出来了,叹气道:“你不知道我婆婆的为人的,罢了,反正孩子都快出世了,我就再忍一忍吧。”
傅昭心里生出一丝无力感,她皱了皱眉,没有再说什么了。
等陈雅圆躺下后,她替陈雅圆盖好被子,就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走到屋子外,苏玉蓉见傅昭面上没有笑意,甚至是有一点冷冰冰的,便问:“表嫂,你再想什么呢?”
傅昭牵了牵嘴角,“我只是在想二姐的事,二姐的性子素来如此吧。”
一味的忍让,让一个下人欺压到头上来。
苏玉蓉道:“是呀,二表姐人很好。当初我才到侯府的时候,二表姐怕我不习惯,还陪我住了好几天呢。”
傅昭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心头更是像压了一块石头一样。
可,她到底是个外人。
她垂下眼眸,催促道:“你们在哪里玩的捉迷藏,快带我去吧。”
“好。”苏玉蓉想起正事,急忙领着傅昭往花园子里去。
有傅昭在一边看着,想必陈雅莹会忌惮几分,不会做得太过分的。
*
司棋和飞荷一起,去马车上搬了补品送去邵夫人那里。
邵夫人知道了,虽然还在病中,但还是让司棋进去了。
一进屋子,又是紧闭的窗户和浓浓的药味。
司棋低垂着头,不敢胡乱看。
她低着头,看不到里头的情形,却能听到里头说话的声音。
里头,除了邵夫人外还有别人。
“姨妈,你再喝一口吧。”一面容姣好的年轻女子,手里拿着药碗,正在给邵夫人喂药。
虽然病了,邵夫人的精神尚好,她推开女子的手,和善地笑道:“我的病都好了大半了,不想再喝这苦涩的药了。”
“那姨妈,我给你拿蜜饯来。”
邵夫人含笑点了点头。
那女子放下药碗,便往外去,一走出内室,就看到了一个陌生的丫鬟。
她打量了一下司棋几眼,就先对飞荷说:“飞荷,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可是表嫂那里出什么事了?”
在陈雅圆那里,一直冷着脸的飞荷,在这位女子面前竟然露出了笑容,还是讨好的笑意。
司棋瞧着飞荷的笑脸,惊讶得下巴都快掉了。
她还以为飞荷一直臭着脸,对谁都不会笑的呢。
飞荷福了福身子,道:“表姑娘好,这位是少夫人娘家的丫鬟,说是那一位世子夫人给我们夫人带来了补品,奴婢带着她来送补品的。”
司棋闻言,便将怀里捧着的红匣子打开,露出了一头一根用红绸包裹住的品相上等的人参。
就算是不识货的人,也知道这人参价值不菲。
司棋不卑不亢地道:“这是我家主子的一点心意,还请夫人笑纳。”
邵夫人的声音从里头传来,“多谢你家世子夫人的心意,我就收下了。我的身子实在是不争气,不然,我怎么都要起身去见一见你家世子夫人的。”
邵夫人正在说话的时候,那一年轻的女子不知道听到了院子里的什么动静,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司棋看了那女子一眼,觉得实在是古怪。
这女子的身份,听飞荷的称呼是表姑娘,但她在邵家,在邵夫人跟前,熟络得就像在自己家一样。
若是旁人不说,司棋肯定会把她当成是邵府的小姐的。
那女子出去片刻,外头忽然传来女子的抽泣声。
隔着一扇窗户,听得清清楚楚。
原本还病得起不了身的邵夫人,突然自己就从床上下来了,快走几步走了出来。
司棋被邵夫人突然的动作下了一跳。
她瞧着邵夫人腿脚很是利索,除了额头上包着的布巾,哪里能瞧出来生病的模样。
邵夫人等出来后,才想起来还有外人在,她尴尬地咳嗽了两声,故意疲惫地道:“珊姐儿怎么哭了?我得出去瞧瞧,飞荷,你先和这位姑娘在屋子里等着,你好好招待她。”
飞荷应了一声,上前一步拉住司棋的胳膊,似乎是怕司棋出去瞧见什么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