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雅圆见邵夫人哭得凄惨,便声音轻柔地安慰道:“我知道母亲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好,我心里不曾有怨言的。”
邵夫人愧疚地低下头去。
她心里最是清楚,她是打着为陈雅圆好的旗帜,想出各种折磨人的法子,借此发泄自己心里对陈雅圆的不满。
陈雅圆说得情真意切,没有在撒谎,她真的没有怨恨过自己。
邵夫人愈发愧疚了,她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邵庚拉住邵夫人的手,另一只手拉住了陈雅圆的手,笑道:“母亲,圆圆,往事就此翻篇,谁都不要再提了,我们好生地过日子吧。”
邵庚和陈雅圆异口同声地嗯了一声。
*
陈锋回到侯府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他也没让丫鬟在前打灯笼,自己就往后宅去。
他的目光锐利,曾经夜晚在战场的时候,也能一箭射中百步之外的敌人。
他走回院子里,见丫鬟们要行礼,他摆了摆手,制止了丫鬟们。
丫鬟们便只低着头退到一旁,没有再出声行礼了。
他自己打起帐子走进屋子里,就在门口处将自己的外袍脱了下来,随手挂在架子上。
然后他往里头去,只看到傅昭的背影,司棋和良穗两个丫鬟都围在傅昭身边,不知道在嘀咕什么。
陈锋勾起嘴角,大步走了过去,他弯下腰,在傅昭耳边轻笑道:“你们在说什么呢?”
那三人吓了一跳,傅昭猛地将卷起的袖子放下了,还将那胳膊藏在了身后。
她神色如常地道:“没什么,你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司棋和良穗两个丫鬟忙向他行礼。
陈锋敏锐地闻到了药膏的气味,他皱了皱眉。
目光一扫,他瞧见了司棋手上拿着的药膏。
被陈锋一看,司棋心虚地将拿着药膏的手背在身后。
陈锋沉下脸,问道:“谁受伤了?”
司棋和良穗对视一眼,又低下头去。
傅昭不愿意说,她们也不能出卖傅昭。
只看那两个丫鬟的反应,陈锋就明白了到底是谁受伤了。
陈锋沉着脸,在傅昭身边坐了下来,语气淡淡地问:“你还想瞒着我?”
傅昭见陈锋眉宇间隐隐藏着一股怒气,知晓他是生气了。
陈锋甚少在傅昭面前动怒,傅昭突然感觉在陈锋面前,自己就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心里还冒出了一股心虚的感觉。
司棋和良穗更是被陈锋的怒气震住了,司棋干脆将药膏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桌子上。
傅昭见瞒不住了,干脆低下了头。
陈锋扬了扬手,让司棋和良穗先出去。
等两个丫鬟出去后,陈锋冷冷地问道:“哪里受伤了?”
傅昭将受伤的胳膊抬了一抬。
陈锋抓住那条胳膊,轻轻地卷起袖子,露出一片乌青。
傅昭的肌肤白皙细腻,这一块乌青更是显得触目惊心。
陈锋皱起眉头,看傅昭受伤,比自己受伤还难受。
沙场上刀剑无眼,他就算受了刀伤,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可看到傅昭胳膊上的乌青,他顿时拧起眉头来。
陈锋拿起药膏闻了一下,就起身走到柜子边,从柜子里翻找出一瓶药膏来。
他坐回傅昭身边,用那药膏轻轻地在傅昭胳膊上涂抹,边轻声解释道:“这是我常用的,效果好。”
果然那药膏一涂上,傅昭感觉清清凉凉的,胳膊一点都不疼了。
细细地涂完药后,陈锋替傅昭放下袖子,一双漆黑的眸子沉沉地盯着傅昭。
傅昭略不自在的道:“你这样瞧着我做什么?”
陈锋挑眉,“你不打算告诉我什么吗?”
傅昭略一思索,就将今天白天在陈雅圆那边发生的所有事都说了,包括自己胳膊上的乌青是怎么来的。
陈锋听着,脸色越发阴沉难看。
他握住傅昭的手,眼中闪过一丝戾气,“二姐心善,却又心软,还好你为她出头了。”
陈雅圆在侯府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性子。
当时的侯爷很是严厉,侯府的几位少爷或多或少都受过侯爷的斥责。
有时侯爷气狠了,还会拿出鞭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