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老爷和孙夫人一屁股在傅家门口坐了下来,大腿一拍就开始哭嚎起来。
“我可怜的儿子啊!好不容易有了个差事,竟然被你们傅家给弄没了!我们好歹是亲戚,哪有你们这么逼迫亲戚的啊!”孙夫人哭嚎道。
孙三是她老来得子,她格外宠爱孙三,一颗心都扑在了孙三的身上。
好不容易给孙三谋了一点差事,如今却被傅家的人给搅黄了,这让她怎么能甘心!
孙夫人一边哭,一边骂着傅家的人都是白眼狼!
她眯着眼,瞧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了,心里越发得意。
“想当初你们家日子都快过不下去了,还不是我给你们家送米送菜的!现在你们家得意了,连我们家这门亲戚都不要了!还把我家小三儿的差事都搅黄了!今天你们傅家要是不给一个说法,休怪我翻脸无情!”孙夫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连体面都不要了。
孙老爷没有孙夫人那么放得开,就在一旁默默垂泪。
他的头发都花白了,默默垂泪的样子,反而更能引起围观众人的恻隐之心。
果然,不少围观的人,都帮着孙家老夫妻骂起了傅家的人。
“这傅家人,欺负一对老人算什么本事啊!还让人家丢了饭碗,真是恶毒啊!”
“听说傅老爷还要喊他们一声舅舅舅妈的,有这样的外甥,真正是上辈子造的孽啊!傅老爷这样做,就不怕祸害子孙吗?”
听着那些人对傅家的声讨,孙夫人哭得更加起劲了。
就在外头十分热闹的时候,傅家的门自里头打开了。
两个穿着一身白的小厮走了出来,手上还拿着白布和白色的灯笼。
二人面上都带着眼泪,神情哀戚。
众人戛然而止,连孙老爷和孙夫人都忘了哭了。
这样的打扮,显然是家里有白事。
其中一个小厮抹了一把眼泪,愤愤地说:“明天就是我家三小姐的大好日子了,没想到三小姐今天就……连我们姨娘也断气了,好好的喜事办不成了。”
孙夫人刻薄地问:“怎么死了?肯定是你们傅家做了太多坏事,报应来了!”
那小厮瞪圆眸子,质问道:“我家三小姐和姨娘是怎么死的,难道夫人不知道吗?都是被贵府三少爷逼死的!不信夫人可以回去问问,贵府三少爷是因为什么才被锦衣卫除名的!”
孙夫人诧异,这些事孙三倒是没有说,她又看向孙老爷。
孙老爷今天一直在傅家门口没有进去,是以里头发生了什么他根本就不知道。
孙老爷灵机一动,再想起信上的内容,就道:“她们两个肯定是畏罪自杀!她们两个,一个是康……”
丛氏从里头冲了出去,扑到孙老爷跟前,边哭边说:“人都死了,舅爷爷还要往她们身上泼脏水吗?锦衣卫都调查清楚了,那封信是丫鬟为了报复的恶作剧罢了,舅爷爷若是不信,直接去和锦衣卫说啊!人死万事消,看在我们两家亲戚的份上,三表叔那里我们也不想去追究了,两家以后就不要往来了!”
孙老爷愣住了。
丛氏的话听起来像是威胁,若是他再说什么信上的内容,锦衣卫肯定会找上门来的。
如今孙三被锦衣卫除名,锦衣卫若是要抄他们的家,也没人能阻拦的。
正在孙老爷纠结的时候,傅家的婆子将哭泣着的傅宜抱了出来。
丛氏接过傅宜,和傅宜一起痛哭起来。
母女二人的哭声格外凄惨,围观的人有心软的,也跟着抹起了眼泪。
更有看不下去的人,义愤填膺地道:“你家都逼死人家两口人了,还不能消停吗?小心遭报应啊!”
“是啊,明明明天就是傅三小姐的大好日子了,你们家在今天把新娘子逼死了,啧啧啧,真是好狠的心啊!怪不得连差事都保不住了!”
围观的人你一句我一句,说得孙老爷和孙夫人都快抬不起头来了。
他们也觉得心虚,没想到孙三还在傅家里头闹出人命来了。
二人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灰溜溜地离开了。
丛氏暗暗地松了一口气,抱着傅宜进了傅家。
她将傅宜交给婆子,自己去和傅绍年说话。
丛氏眼睛还带着泪痕,声音沙哑,“都按照你说的做了,他们已经走了。”
傅绍年脸色阴沉,心中又想起了傅昭的话。
若是孙家人还留在京城里,多少是个隐患。
傅绍年招了招手,指派了一个婆子去侯府。
傅昭才吃了一点点心,就听说了孙家又去傅家门口闹的事。
良穗气不过,“明明是他们家做错了事,怎么还敢去我们家闹的?”
若是良穗也在场,肯定要将孙家人骂个狗血淋头的。
傅昭的神情淡淡的,拿帕子擦了擦嘴角,未置一词。
又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傅家的婆子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