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看着那碎银，先是一愣，接着忙拿了出来，“公子给多了给多了，给三个铜板就够了。”

无言看着那把玩着竹蜻蜓和竹蚂蚱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的少年，摇头轻笑，“老先生收着吧，有钱难买人开心。”

老者一愣，看着那两人的背影，不知为何，都是两个男子，但他总觉得这两人，般配得很呐。

错觉，定是错觉，许是富贵人家的哥哥带着弟弟出来玩的。

老者摇了摇头，看着手中的碎银一笑，这下孙儿终于能上学堂了。

花非雾马尾一甩，扭头看着跟在了身后的青年，龇了龇牙，将手中的草蚂蚱塞到了那人的怀中，“阿言，草蚂蚱送给你，我有这个竹蜻蜓便够了。”

无言手中挑着草蚂蚱，草蚂蚱在指尖转来转去，一声轻笑，“也行，你是蜻蜓，我是蚂蚱，倒也是同类。”

花非雾看了看手中的竹蜻蜓，颇为得意地抬了抬下巴，“那我还比你多了翅膀，更厉害一些。”

无言挑眉，深深地看了那继续乐颠颠往前走的少年，“是，你最厉害。”

路边茶摊。

花非雾走累了，咕噜噜地牛饮了一大杯粗茶后，趴在了桌上扒拉着竹蜻蜓，“阿言，我们都走了大半天了，怎的还没见到我小师妹，你说我小师妹知不知道我们在苗疆？”

无言的手在桌上轻点，“莫急。”

花非雾打了个哈欠，已经开始有些困了。

一人匆匆而来，站在了无言的身侧，恭敬地递上了一封信，“公子，有信。”

花非雾瞬间就精神了，立马支棱了起来，看着已经到了无言手里的那封信，屁股一挪，凑了过去。

无言的手朝着花非雾微偏了过去，书信缓缓展开。

花非雾皱了皱眉，深深叹了口气，“不就是蛊王即将现世，我还以为是有了我家小师妹的消息呢，没劲，没劲没劲。”

花非雾的脑袋又耷拉了下去，就连肩膀都垂了下来，两只胳膊就在那桌下晃来晃去晃来晃去，一副摆烂模样。

无言的手在那信纸上轻点，手中一握，信纸便化为了湮粉，“有多少人知道蛊王即将现世？”

来人微微俯身，“历代以蛊为底的家族，基本上都知道了，万蛊山之上，百蛊齐动，皆是惧怕之态，能有此动静的，或许只有蛊王出世。”【1】【6】【6】【小】【说】

无言微微颔首，窄袖微动，“我知道了，你且下去吧。”

无言向后一靠，右手轻转着手中的竹蚂蚱，“小雾，你觉得你的小师妹若是知道蛊王即将现世的消息，会不会去万蛊山？”

原本还有气无力的小少年瞬间就把自己的脑门从桌面上拔了起来，眼中泛着亮光，“会，小师妹既来了苗疆，怎么可能不去看一下蛊王出世。”

无言看着小少年那额头上印出来的一片红摇了摇头，伸手在那额间轻点，淤红渐渐退去，“那你可要去那万蛊上看看？”

花非雾眼睛一转，沉吟片刻，“阿言，既然蛊王出世，那万蛊上可得去闯上一闯，无敌派的人，从来就没有怕事的，若是阿言可以得了那蛊王，岂不是也是一件美事？”

无言浅笑颔首，“那哥哥还得仰仗小雾出手相助。”

花非雾是个急性子的，说走就走，起身扯过了无言的袖子就匆匆离去。

“听到那两人说话了吗？真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还想着得到那蛊王，大白日的，怎么就开始做梦了。”

“老大，我们也去一趟万蛊山吧，蛊王是不敢想，但是捡个漏，在死人身上捡点财宝倒是可行。”

“那万蛊山上满是蛊虫，你不要命了，还敢去。”

“有何不敢，去一趟孙家，跟那孙夫人买上几件药衣不就好了，孙夫人的药衣可是寻常蛊虫都破不开的，有退蛊之奇效。”

“可行。”

“老大，说到孙夫人，你有没有觉得那两人有些眼熟了。”

“你这么说......狐狸眸，腰间骨扇，梨涡小少年......”

“对，老大，还有那少年方才抬头的时候，他那兄长帮他擦额间红印的时候，我看到了那人右眉上的断口，老大，那两人是孙夫人悬赏万两和三只顶级蛊虫的人！”

“好家伙，走，去孙家！”

茶馆中，一桌人一轰而走，直冲孙府方向。

另一桌人相视一眼，眸中晦暗，匆匆而去，那方向看起来，像是万蛊山的方向。

——

“万蛊山蛊王出世，”南星落嘶溜完一碗小馄饨，低头看着碗里飘着的一根青菜，侧耳听着身旁那桌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