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锦欢缓缓把手伸出去,一边给桃红使眼色。
桃红知道她这是有话要单独跟杜仲说,便将屋内伺候的奴仆全都赶了过去,她自己也半退到门口守着。
见这情况,杜仲眼神微闪,心知今天这请脉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但他也没问,只是很淡然的继续把脉。
“贵妃娘娘这脉,并无大碍。只是有些心神损耗,微臣给您开一方安神剂便好。”
“哎~可本宫愁啊~”
乔锦欢把手缩回来,轻抬着下颌,“本宫最近刚刚得知到一个消息,这可叫本宫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你觉得呢?”
闻言,杜仲面不改色,“娘娘若有事,大可告知太后娘娘。”
“告知太后?”
乔锦欢朗声轻笑起来,“本宫倒是敢告诉太后,怕就怕杜大人不敢呐。”
他不敢?
他有什么不敢的……
许是想到了什么,杜仲的手微微颤抖了一瞬,“娘娘此话何意?”
“本宫那位姑母的手段,杜大人难道不知?若是有朝一日,我那姑母知晓,我那可怜的皇上表哥,是因为杜大人才会成为痴傻儿的话,杜大人你猜猜,你会是个什么下场?”
乔锦欢慢条斯理的说。
此话一出,杜仲那张苍老的面颊瞬间失色,满脸苍白,冷汗直冒。
怎么会?
知道此事的人都死了,这位贵妃又是怎么知道的?
“啧~枉我那姑母,还拿杜大人当心腹看待,让你享受了这么多年的荣华富贵。哪知杜大人从一开始有另有其主啊。”
“娘娘、娘娘此言……”
杜仲深深低下头,嗓子干涩不知该怎么应对这一局面。
当年之事物是人非,他以为,此事能瞒过一辈子的,却不曾想,这要命的把柄居然还能被人翻出来。
杜仲能在宫中混这么多年,那也是个人精。
眼下乔锦欢的话都说的这么明白了……
他跪伏在地,头磕在地上,“还请娘娘明示,微臣此后必以娘娘马首是瞻,唯命是从。”
“杜大人严重了。”
乔锦欢唇角微微勾起,“本宫处境艰难,姑母只怕是打着去母留子的想法,好叫我那嫡妹抱养我孩子入宫称后。你说,本宫该如何做呢?”
那轻飘飘的、却又带着狠辣的语气落入杜仲耳里,他不禁苦笑起来。
能怎么做?
还不是只有先下手为强,先除掉太后再说。
“臣听娘娘的。”
“姑母年岁也大了,成日为朝政操劳,难免身体亏空,日渐虚弱。姑母最信的大夫便是杜大人,还请杜大人,好好替姑母调养才是。”
“……微臣,领命。”
他就知道,今日是场鸿门宴呐。
杜仲此刻只觉得嘴巴里都在发苦,他要怎么瞒过太医院那么多人,对太后下毒手呢?
乔锦欢也没留他,挥挥手便叫他走了。
这杜仲,是仁德太后的人。
仁德太后,是先帝明媒正娶的皇后。
但她善妒性毒,否则当初皇帝那么多后妃,也不会才两个儿子活着,还一个多病,一个早年丧母不被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