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仲嘴唇微颤了颤,最终无力的闭上了眼。
“太后对我确实很好。”
杜仲低声说,“可我,也实在是没办法。”
“青衣姑娘,那位贵妃娘娘的手腕,实在是……看在那么多年交情的份上,你听我一句劝吧,此事就,到此为止。”
“到此为止!”
青衣满面嘲讽的笑开,“好一个到此为止。我不是你。太后是我主子,被人谋杀,我这个做奴婢的不帮她报仇,你叫我日后死了,如何有颜面下去见太后?”
“更何况……”
说到这里,青衣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更何况,太后才走,贵妃就要赶尽杀绝,伙同肃王将皇上和乔家……”
“姑娘慎言!”
杜仲吓得冷汗都冒出来了,他看着眼前咬牙切齿、满腔恨意的青衣,目光凛然,“乔家是自作孽,皇上是被罪臣乔氏害死的,跟贵妃可没有关系。”
“呵~懦夫。”
青衣松开了扯着他的手,“也罢。你攀你的富贵去,我却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贵妃。
好一个贵妃。
亏得往些时日里,装出一副温柔仁善的模样来,连太后都给蒙骗了过去。
“青衣姑娘,此事……”
“你若还惦记与我从前的半分情谊,就莫要去给贵妃告我的状。”
杜仲眼眸微眨,半晌,叹了口气,“我只给姑娘开个药方。”
言下之意便是,他今日就是来诊脉的,别的都不知道,也都没听到。
青衣只冷笑一声,对他这份人情却是不怎么领教的。
等杜仲离开后,青衣便从床上起身,跪在小佛堂里头点了两炷香,眼底一片阴狠——不止贵妃,杜仲她也不会放过!
能被摄政太后信任重用的婢女,岂会是个好招惹的货色?
更何况,乔锦欢虽说清洗过宫中,但太后毕竟掌握权势十来年,在宫中还留有些许暗棋是正常现象。
这一部分人,就是青衣的底气。
没两天,便听得杜仲这位老太医,死在宫里了,而且还是被人活生生勒死的。
乔锦欢得知消息后,眼眸微微眯起。
杜仲只是个太医,谁会闲着没事谋杀他?还做得这般正大光明,摆明就是来寻仇的。
且杜仲做太医这么多年,一向谨慎小心,不轻易得罪人,除非是她让对方谋杀太后的事,东窗事发了!
“桃红,青衣最近在做什么?”
乔锦欢第一时间,就把目光锁定在青衣身上。
桃红不假思索的回答,“听人传消息来,青衣日日都在小佛堂里诵经祈福,几乎不怎么出门。”
听上去倒是安分。
乔锦欢微微蹙眉,“叫人把她盯紧了,着重观察日日跟她打交道的那些人,太后的人,尽快全部拔除。”
“是。”
桃红沉声应着。
最近这些天乔锦欢忙着安抚朝堂,收拢权力,又被怀孕折腾得每天精神不佳,宫中这些事自然就全交到了桃红手里。
现在闹这么一出,不仅是在打桃红的脸,也给她提了个醒,叫她得小心点。
桃红办事便是越发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