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志宏的眼里有着浓重的红血丝,他坐在禾兴的办公室里,脸上满是不甘。
他大学刚毕业的时候,禾兴虽然发展的不错,却也没有如今的规模,可以说禾兴能发展到现在,和他有很大的关系,而他在禾兴,也倾注了无数的心血。
可现在,禾兴就要易主了。
邢志宏喝了一口咖啡,任由咖啡的苦味在嘴里蔓延,最终露出了一丝苦笑。
若是可以,他现在更想喝的是烈酒,可惜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他显然不可以这么做。
自己,到底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邢志宏下意识地看向左边,发现那里空无一人之后,就捂上了自己的眼睛。
总是会陪着他的钱锐,早就离开他了。
钱锐在的时候,公司一切都好,他的那些亲戚也被压制的安安分分的,可是钱锐被他赶走了。
严齐虽然学历高,却没什么经验,他成了销售总监之后,底下的人根本就不服他,生意也谈不了多少,偏偏他还很有傲气,听不进别人的意见,后来禾兴出事,更是很干脆地一走了之。
而他的那些亲戚……以前钱锐不止一次地让他小心那些人,他却偏偏不信,还觉得钱锐小鸡肚肠,以至于让那些人坐到了高位……
“志宏,你这是什么样子?好好收拾一下,别丢了脸!”刑成看着自己的孙子,脸上的担忧和伤感一闪而逝。
他有三子一女,孙辈更多,但有出息的却只有邢志宏一个,他看重的也只有邢志宏一个,纵然禾兴出的问题和邢志宏有极大的关系,看到邢志宏如今的样子,他也不忍苛责。
而且,这也没什么好苛责的,邢志宏虽然有错处,比他其他的那些孩子总要来得好。
他发迹的时候已经人到中年,几个子女全都没读过书只知道花钱,甚至连公司的账本都看不懂的,除了邢志宏,他还能指望谁?
“爷爷。”邢志宏歉疚地看了一眼自己的爷爷。
“志宏,你也别灰心,现在你手上的股份还在,怎么说都是禾兴的股东,就算那人容不下你,大不了你也就和那个钱锐一样,重头开始好了,爷爷相信你。”
邢志宏看到自己爷爷的脸上满是皱纹,似乎又老了不少,心里愈发歉疚,钱锐这个名字,更是让他一阵恍惚。
他一直都不知道,钱锐竟然那样有本事,离开禾兴之后,他挖了几个人开了一家小公司,明明没什么资本,竟然也弄得有声有色的……
刑成注意到了自己的孙子的恍惚,也很快就想起了钱锐和邢志宏的关系:“志宏,那个钱锐你也别惦记他了,你提拔了他,给了他机会,我还允了他上门,结果他又是怎么报答我们的?你不过是跟别人玩玩,他竟然就来挖禾兴的墙角,这样无情无义的人,你以后也别惦记了!”
邢志宏知道自己的爷爷对钱锐有怨气,他爷爷虽然接受了钱锐,却从未将钱锐放在和他平等的位置上,甚至一直看不起钱锐,连带他都受了不少影响,觉得自己愿意跟钱锐在一起就是钱锐的福气,钱锐一定要对自己死心塌地……
可事实上,谁比谁高贵?
只要想到自己做过的那些混账事,邢志宏就觉得心一阵阵地抽痛,而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