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那首歌是不是少唱了一句?”简如芸看着面前摇曳的火焰,仿佛火融化了她最外层的冰封。
“最后几句吗?Oh Lord, to be free?”叶桑想了想,“我不信上帝。”
“不,中间的那句。”简如芸轻哼着调子,但却没唱出歌词。
“我忘了。”叶桑送了一根干柴进火中,火焰陡然间冒了起来,“噼啪”的响声几乎盖过了他的声音,“不过我已经不会再去期盼了。”
简如芸撩起海风拂乱的发丝,清唱着那句歌词:“I am dying, forever crying, to be with you; who can say.”
“我不断地盼望,无尽地哭泣只想和你在一起。”简如芸用很轻的声音念了一遍歌词的翻译,半晌自嘲地一笑,“也对啊,都不是孩子了,梦也该醒了。”
她起身也往火中送入了一根干柴,让火烧得更旺了些,转身回了竹屋。
值第一班是屈暮晅,他身边的自然是银苍蕴。
“哥,不困吗?快回去睡吧。”屈暮晅双手环住膝盖,头侧靠在膝头上看着银苍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还行,我本来就睡得少。”银苍蕴摸了摸他的头发,“你困就回去睡,我看完两班就行。”
屈暮晅摇摇头,就这么定定地看着他。
“怎么了?”银苍蕴用平板处理了一下堆积的公务,因为屈暮晅的目光太多炽烈,干脆利落地将所有文件打包发给了他爸,收好平板后冲着屈暮晅招了招手。
“哥?”
“躺过来。”
之前为了坐着舒服,他们在沙地上铺了些干草。屈暮晅起身把干草铺开,刚想躺下,就见银苍蕴指了指自己腿:“躺过来。”
屈暮晅愣了愣,似乎思维有些迟缓,听话地枕在了银苍蕴左腿上。
从下往上看,就撞进了银苍蕴的深灰的双眸之中。
银苍蕴屈起右腿,给屈暮晅挡着风,用手把覆在他额头的刘海拨开:“想家了?”
屈暮晅摇摇头。
“那为什么不开心?”
屈暮晅没有去问银苍蕴问的是什么,也没有去问他为什么知道。以他们的默契,有些东西其实早已无须多言。
“哥,你跟我讲讲你之前用军刀救过自己的事吧。”
“也没什么,你知道的,国外总是比国内乱一点的。”
“哥,你别糊弄我。”屈暮晅轻轻摇摇头,“你出入都有保镖,而且你这么高,哪里那么多不长眼的?”
银苍蕴无奈,在他额头上画了个圈。
“我就知道,是你们家族那点儿破事!”屈暮晅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又是哪个小兔崽子?”
“都巴不得我出事,懒得数了。”银苍蕴失笑,语气也轻快了些。
“可我想你好。”屈暮晅看着银苍蕴,所有的光仿佛都被他的黑眸吸了进去,“我想你平安,也希望你开心,我不想你不自在,更不想你因为我委屈自己。”
“怎么这么说?”银苍蕴终于知道他在不开心什么了,捏了捏他的脸颊,“能跟小晅一起拍摄,我很开心。”
“你之前跟单于乐解释了很多。”屈暮晅声音有些委屈,“可你从前从来都懒得解释的。”从第一天晚上到现在的第三天晚上,他看着银苍蕴一点点地变得更加的凡人。他知道他哥在想什么,可他哥身上的担子和压力已经很重了,他不希望自己也成为银苍蕴的负担。
“不是负担。”
银苍蕴用手掌盖上了他的双目,过了很久,久到屈暮晅的呼吸变得绵长,才轻声道:“你是我的小太阳。”
***
“他睡了?”
银苍蕴看了一眼手表,一点四十五,再过十五分钟就可以换班了,对着来人点点头。
张狄披了件冲锋衣,抱了颗椰子坐了下来。
“适应吗?”
“有什么不适应的?”银苍蕴无奈,他一个一米九的大男人,怎么都把他当大姑娘一样?
“你不是富二代吗?”张狄乐了。
银苍蕴却认真地摇了摇头:“真不是。”
“你可别骗我?”
“银家从民国开始就已经是望族了,传到我这代已经是第六代了。”银苍蕴挑了挑眉头,“我可不是什么富二代。”
猝不及防被炫一脸的张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