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白狼死死咬着老虎的脖子不撒口。
老虎疯狂地挣扎,好不容易才摆脱白狼的撕咬,竟毫不犹豫地跳下山坡落荒而逃了。
徐洛闻简直不敢相信,他们竟然战胜了一头老虎!
喜悦还未爬上眉梢,就见白狼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徐洛闻陡然一惊,扔掉手里的树棍,快步走到白狼身边,屈膝跪在雪地上,担心地问:“你……你没事吧?”
白狼已经奄奄一息,眼睛半睁半阖,全没了刚才和老虎战斗时的气势。
徐洛闻担心老虎去而复返,到时他和白狼都活不成。
“我带你回山洞。”徐洛闻说。
他试图把白狼抱起来,可是它太重了,他根本抱不动。
“别睡别睡!”徐洛闻说,“你先变成人,不然我弄不动你。”
白狼听懂了,他变成了人。
这个从狼到人的转变发生得实在太快了,连一秒都不到,徐洛闻根本看不清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白狼赤-身-裸-体地躺在血地上,遍体鳞伤,血肉模糊,触目惊心。
徐洛闻不忍心看,转身把白狼背到背上,循着记忆往回走。
好在他没逃出多远,路也还算好走,没多久就看到了山洞的洞口。
徐洛闻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白狼救了他,并不代表它日后不会吃掉他。
它救他,或许只是兽类的本能作祟,不想让其他野兽抢走自己的猎物,而不是出于什么善心。
徐洛闻扭头去看背上的白狼。
他看不清它的脸,更看不到它的表情。
徐洛闻叹口气,举步往山洞走去。
山洞里弥漫着血腥味,他循着血腥味慢慢往深处走,走了很久,在血腥味最浓的地方停下来。
徐洛闻小心翼翼地把白狼放到地上。
他得帮白狼包扎伤口,可洞里两眼一抹黑,他什么都做不了。
既然白狼之前生了火,就说明这里有可以生火的东西,比如打火机。
徐洛闻凭着感觉往白狼之前拿衣服的地方摸索,摸了好久,终于摸到一个背包,他大喜,先掏侧边的口袋,竟真的让他找到了一只打火机。
“嚓!”
打火机亮起火焰,徐洛闻往附近照了一圈,照到一堆木柴。
单手抱起一抱木柴,放到白狼身边。
旁边一地衣服碎片,应该是白狼变身时撑裂的。
点了些衣服碎片做引火,把木柴引燃。
火势渐旺,带来光明和温暖。
把他的双肩背拿过来,里面有半瓶水,一瓶云南白药喷雾,一盒创可贴。
徐洛闻小心地把白狼放平。
他不懂怎么处理这么严重的外伤,只能凭感觉来。
先用水把伤口附近的血迹冲干净——胸口除了刀伤,还有抓伤,深可见肉,肩膀、腹部也有不同程度的抓伤。
冲洗完伤口,拿起云南白药喷雾对着伤口喷。
白狼立时痛醒,猛地坐起来,把徐洛闻按倒在地,亮出獠牙。
徐洛闻的头磕在地上,他顾不上疼,急忙解释:“我在帮你处理伤口,不是要伤害你!”
白狼的喉咙里溢出兽类的低沉咆哮,徐洛闻战战兢兢,又说:“对不起,之前刺伤了你,我只是……只是想活下去。你受了很严重的伤,不上药你可能会死的,虽然会很痛,你忍一忍,好不好?”
徐洛闻不知道他听懂了没有,但白狼放开了他,坐到了一边。
或许坐着比躺着更有安全感吧。
徐洛闻也坐起来,小心翼翼地说:“那……我继续了?”
白狼点头。
徐洛闻继续对着伤口喷药。
白狼再没发出一点声音,徐洛闻看得出来,他在强忍。
喷完了前面,徐洛闻绕到白狼身后。
后背的伤口更加触目惊心,全是纵横交错的血痕,几乎没有一片完好的肌肤。
徐洛闻不敢想象他有多疼。
已经没有水冲洗血迹,只能直接喷药。
白狼的背部肌肉紧绷,双手攥成拳头。
徐洛闻把整瓶喷雾喷完才停下来,开始往伤口上贴创可贴。
一盒创可贴只有八片,他只能挑严重的伤口贴。
做完这些,徐洛闻问:“你渴吗?”
白狼抬头看他,微微点头。
“我去给你弄水喝。”徐洛闻站起来,却被白狼抓住了手。
他的手心很热,熨烫着徐洛闻冰凉的皮肤。
“我不会逃跑的,”徐洛闻说,“很快就回来。”
白狼仰头“看”着他。
徐洛闻看到他嘴唇动了动,接着吐出两个发音不太标准的字来:“回来。”
徐洛闻愣住。
他竟然会说人话!
愣了好一会儿,徐洛闻冲他笑了笑,说:“嗯,我一会儿就回来。”
白狼松开了他的手。
徐洛闻弯腰捡起空的矿泉水瓶,又拿了一根燃烧的木柴当火把,往洞口的方向走去。
走了得有十分钟才到。
雪已经停了,看来已经过了三点。
就算他现在逃跑,也绝不可能赶在天黑之前下山,在雪山里餐风露宿一整晚,他绝对会冻死的,还不如呆在山洞里,至少遮风挡雪,能躲避其他猛兽的袭击,还有火可以取暖。
至于会不会被白狼吃掉的问题,徐洛闻看到了转机。
白狼听得懂人话,还会说人话,这就说明他是有人性的。
徐洛闻想,或许他能说服白狼不吃自己。
反正他也走投无路,不如赌一把。
徐洛闻吃了几口雪解渴,然后把空瓶装满雪,举着火把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