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瑢琉璃般的桃花眸怔住,苦涩的汤药含在嘴里,半晌也没咽下。
“郡主休要胡言,本王对大位并无想法。”他避重就轻。
宁曦早知他不会承认。
上一世他就是靠这幅软弱可欺的样子,骗取了暗中强大的时间。
“我有钱有权有人,只要你答应,我保你事半功倍。”宁曦不听他的,接着道。
“本王身染重病,郡主您是天之骄女,不该被本王连累。”景瑢也垂眸自说自话。
宁曦却听懂了他的话外音。
他不想娶。
“成亲只为合作方便,你放心,事成之后你我一拍两散,我不纠缠你,你也不必觉得对不起我。”宁曦安慰道。
她想跟在他身边时刻关注他的情绪,以防暴虐值爆表,成亲是最好的办法。
景瑢眉心却一紧,低头盯着药碗也不说话。
“好说好说,不成亲也行,你……”
“本王答应你。”景瑢打断她。
宁曦被他突然的转变惊得一怔。
腰间的红玉佩隐隐发烫,看来安王殿下又不高兴了。
“我说到做到,要不我现在就写一份和离书放你那里?”宁曦又安慰。
红玉佩烫得她想跳高。
“算了,当我没说。”
其实他真不用担心,她已经吃过一次教训,不会再相信什么情爱。
为爹娘报仇,完成任务救爹娘回来才是正事!
宁曦来到他面前,掏出一枚令牌。
“这是宁家军的军令,见此牌如见我本人,算是信物。”
有军令便可调动军队,这份礼极重。
景瑢似是有些惊讶她的手笔,半晌才低声道:“本王现在一无所有,回不了什么像样的礼。”
“这是本王书房的钥匙,里面有些奇书异书,郡主不嫌弃就拿去吧。”
他掏出一枚钥匙。
宁曦不假思索地拿过来,“好东西,多谢!”
她路过几次景瑢的书房,白日里都落锁,想必里面是极重要的东西。
景瑢又递来一枚簪子,正是白日里她用来捅人的那只,此刻已经擦得干干净净。
宁曦看见东西才想起这码事。
“那人你看得住吗,若是不行,我可以……”
“他死了。”景瑢浅声道,眼神遗憾又无辜,“郡主下手太重,回去路上他就死了。”
宁曦一怔,她下手一向有轻重啊,难道是许久没练武生疏了?
“可惜,本可以用他给景怀瑜找点麻烦的。”宁曦只觉遗憾。
景瑢赞同地点头。
临走前,宁曦深深看了景瑢一眼,“娶我的事,还望王爷多多费心!”
从景怀瑜和皇帝手里抢婚这事,可不是她一个人能办到的,若是景瑢不配合,啥都白搭。
瞧他现在不情不愿的样子,她还真有些不放心。
景瑢没理她。
宁曦悄悄叹气,离开了安王府。
人走后,景瑢坐在方才宁曦坐过的位置,手里摸索着那枚令牌,一直平直的嘴角终于压不住,缓缓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