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要不先出去?”景瑢久久不动,她忍不住提醒。
景瑢顿了一下,眼帘飞眨,魂儿似的飘了出去。
宁曦捂着熟透的脸,羞愤地砸了下水面。
“郡主没事吧?”
“没事!我这就出来!”宁曦慌忙应答,生怕他又冲进来。
她从冰凉的水中出来,冷得连打几个喷嚏。
飞快地穿上衣裳,她提着裤腿走了出来。
景瑢上下打量她,唇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宁曦也觉得自己这身打扮很丢脸,再加上衣服还是他的,更觉得尴尬。
“衣服太大,要不我还是……阿嚏!”
一件宽大的披风忽然拢住她,景瑢紧了紧衣领,在她脖颈处松松垮垮地打了个结。
宁曦第二个喷嚏愣是憋回去了。
她里面的衣裳领口很松,景瑢那么高,站得这么近岂不……
“多有冒犯,还望郡主见谅。”
景瑢先道歉,桃花眸中的歉意真诚动人,让人不忍苛责。
“无妨,也不是第一次见了……”宁曦反过来开解他,说完就愣住,她在说什么……
她拢着披风逃命似的跑了出去。
房间内,饭菜早就凉透,景瑢端出去让小二重新热,回来后见宁曦正捧着他的手炉,手脚脖子都缩在披风里,像个球。
她低着头,整张脸透着难以言喻的红,他从未见过她如此窘迫的样子。
不多时,饭菜重新上来,景瑢坐在她旁边,照惯例,先给她夹菜夹肉,最后再自己吃。
“郡主。”
“王爷……”
两人对视一眼,宁曦轻咳两声,让他先说。
“此番脱险,多亏郡主出手,救命之恩本王必当奉还。”他语气轻浅,眼神却诚挚。
宁曦咀嚼的动作却顿了顿,“以后这么危险的事王爷还是别做了。”
天知道她现在都觉得恍惚,遭此一吓怕得折寿十年。
“为何?”他问。
“大业未成,前路漫漫,我总不能一个人走吧?”她扒着饭,淡淡道。
她本意是两人合作缺一不可,希望他保重自身,然而说出口就变成了另一番意思。
好像要赖着他一辈子似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
“好,本王记着了。”景瑢打断她,语气轻柔却笃定。
景瑢和景怀瑜不同,景怀瑜答应她时总透着急功近利的浮躁,生怕她不相信。
而景瑢却总是不紧不慢,说得不多却莫名让人信服。
宁曦心头颤了颤。
很奇怪,明明景瑢身体不好,也没有滔天的权势,可在他这儿却总有种别处体会不到的心安。
吃完饭,许是泡了凉水澡的缘故,宁曦的头隐隐作痛。
屋内只有一张床,她准备去隔壁没人的房间借着睡会儿。
景瑢却忽然起身,“郡主留下,本王去吧。”
“那怎么行,这是王爷的屋子。”她想绕开他,然而她挪一步,景瑢挪半步。
“都是些不相干的男人睡过的床榻,不合适。”他眼神清澈,毫无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