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曦赶到时,景瑢正靠在窗子边缘,身上盖了三四件披风,脸色却还是白得吓人。
“你怎么来了,我没事。”景瑢蹙眉,刚开口就是止不住的咳嗽。
“别说话。”宁曦跳上马车,连带着把谢允也拎上来。
车门一关,她看向谢允,“怎么回事?前几日不是还好吗?”
“夜里凉,许是找了风寒,旅途奔波吃睡都不好。”谢允低声道,“这是意料之外的情况,我的错。”
“别急着承担责任了,药熬了吗?”宁曦翻出旁边景瑢的箱子,精准地找出放衣裳的那个,掏出了最后的披风给他盖上。
“熬着呢,郡主放心,王爷吃了药想必就没事了。”谢允道。
谢允拿钱办事,向来不放大话,可信度比较高。
宁曦也安心了些。
身侧景瑢呼吸声沉重,桃花眸半眯半睁,看得宁曦心底像是被石头压着,上不来气。
她看不得景瑢这副样子,起身出去看着药炉。
车内,谢允看着景瑢的眼神逐渐由担心变成埋怨。
“满意了?都说你的身体不能这么折腾,现在好了,出现意外情况了吧!”
景瑢拢着衣裳,歪过头,看着车外烧火煎药的宁曦。
“我正经告诉你,如果你再不节制的喝药装病,不出半年你的身体就会被拖垮,到时不用装病你也会是现在的状态。”
“知道了。”
“你又知道!每次说你就搪塞我,给你当大夫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车外,宁曦听到车内的声音,抬头看过去。
景瑢蹙眉,冲谢允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谢允提了一口气,气得直接出了马车。
“谢公子,王爷的病确定喝了药就能好吗,我可以连夜到附近的县城找个驿馆……”
“郡主放心吧,只是看起来凶险,喝了药就好了。”谢允语气还带着浓浓的气愤,“但养病期间不能劳累,王爷只能在马车里歇着了。”
“好,那劳烦谢公子看着他。”
“我可看不住他,还是郡主亲自来吧,我自问没这个好本事。”谢允奋力地扇着蒲扇。
宁曦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月上树梢,寒风阵阵,不远处总传来悉悉率率的风吹树叶的声音。
下一瞬,一道极其刺耳的破空声从远处袭来,直冲后面的平阳侯的马车。ωWW.
宁曦不假思索空手略去,手劈向黑衣人的手腕,黑衣人身形一颤,刀掉在地上。
马车里平阳侯幽幽转醒,打开车门就对上一双阴气森森的眼睛,他愣了愣。
黑衣人手掌一翻,多了一柄闪着寒光的利剑。
利剑飞速送出,直刺进平阳侯的胸膛。
下一瞬,黑衣人忽然身子一僵,整个往旁边倒去。
宁曦看向不知何时出了马车的景瑢,一时无言。
他扶着马车,另一手捂着胸口,咳得上气不接下气,谢允则在一旁关切地问他有没有事。
“郡主,本侯无事。”平阳侯开口,宁曦才幽幽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