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身体康健,是福气。”景瑢浅笑着道。
然而笑容还没坚持两秒,就被咳嗽所取代。
平阳侯心疼得帮他顺气,又给他端水,“陛下也是,明知王爷重病需要休养,偏急着明日就要回话,老夫一人回话还不行,说什么都要王爷您亲自去。”
他一个臣子看着都不忍心,偏人家亲爹铁石心肠,毫不心软。
“朝政大事,父皇就是想偏私也不能啊。”景瑢温笑一如既往。
“那也得看陛下想不想,三殿下闹了那么大的事,不还是应付过去了?昨儿就解了禁足,一条人命啊,竟然不了了之,当真荒唐!”
“侯爷慎言,安王府不似齐府安全,别再说了。”景瑢低声道。
平阳侯一听这话,更是气得不行,狠狠一锤大腿,声音却降下来,“您都回来这么久,王府里还是没多少下人,陛下也不说拨些人过来,现有的这些怕也都是某些人的眼线,您这日子可真是……”
“侯爷别担心,本王这身子能活着就行,随他们看,本也没什么秘密。”景瑢抿了口热水,眼帘微垂。
侯夫人缓好,用手帕捂着口鼻进来,见着景瑢那煞白的脸,惊得呀了一声。
“这孩子,怎么病成这样!”她快步走过来,先是推了自家夫君一下,“也不知道给王爷倒杯水,都病成这样还要拉着聊闲!”
侯夫人看了一圈,看到桌上的汤药,“这药得喝吧?”她端到景瑢面前。
景瑢苦笑,无奈接过,“多谢侯夫人。”
原本以为谢允不在,他就能躲过一劫,没成想侯夫人眼神倒是好。
“我说侯爷回来就念叨着担心王爷身体,我还想能如何,没想到王爷竟……您都这个身子骨了,何必去徐州那地方。”
她听侯爷转述王爷被埋在山里的事,光听着都吓得不行,更别说王爷亲身经历,来往奔波劳心劳神,病情怎么可能不加重?
“哼,当初我也这么说,可陛下根本不听,偏要王爷去,王爷又能有什么办法?”平阳侯脸色不善。
“要我说明儿就别到御前回话了,身子重要,王爷就是不去皇上也不会说什么的。”
“多谢侯夫人关心,父皇也是为朝政着想,本王能去便去吧。”
“唉……”侯夫人也知道以安王如今的地位没有反抗的资本,她也只是泄愤似的说嘴。
“王爷!郡主和齐公子来了!已经到门口了!”黑羽人还没进来,欢脱的声音就传过来。
“这孩子,不是让他给郡主赔罪吗,怎么劳动郡主一起来了!”平阳侯拧起眉头,站起身来。
床榻上,景瑢悄然端起搁在床头的药碗,捧在手心里。
安王府门外,两人刚下马车就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停在大门处。
“你怎么在这儿,没跟爹娘进去?”齐文浩拍了下自家妹妹那做贼似的小脑袋。
齐思悦吓了一跳,捂着脑袋回头先是瞪了齐文浩一眼,而后就看见台阶下的宁曦,顿时心虚地低下头。
宁曦一眼就看到她怀里抱着的画卷。
看来她准备今日送画。
“你不是要送画吗,怎么没进去?”齐文浩也注意到她怀里的长卷。
“我……我再等等。”齐思悦低着头道。
“别怕,王爷脾气好,你送礼给他他一定会高兴的。”齐文浩摸了摸妹妹的头,“你花了那么多时间精力画的画,若是不送努力可都白费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