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景瑢要在早朝上回话,宁曦很早就收拾停当在院里练剑,顺便等他的消息。
早膳时分,银翘终于出现在院门。
宁曦默默收了剑,等她开口。
“一切顺利。”银翘轻轻点头。
宁曦长出一口气。
景瑢踏足朝政的第一步总算稳了。
这一步踩在景怀瑜的头顶,走得完美无憾,除了他身体越来越不好。
“他人怎么样?”
“不太好,出宫路上一直咳嗽。”银翘如实道。
“皇帝没说请个太医给他看看?”宁曦又问。
“没有。”
“不愧是他,冷血无情,连亲生儿子都能漠不关心。”宁曦冷哼了一声,将剑收回剑鞘。
刚要回屋,宁曦忽然扫视院子一周,“巧月呢,我好久没见过她了。”
从景怀瑜被关禁足后她在王府就很少遇见她,从徐州回来后更是一次都没见着,若不是看院里落叶太多,她都快忘了自己身边还有这么个人。Μ.
“您离京后她就说要回老家祭拜父亲,您忘了,最近是她爹爹的忌日。”银翘提醒道。
“我还真忘了。”宁曦笑了笑,她先是进门,再出来手里多了张纸条。
“到这个地址,看看里面住了什么人,不要打草惊蛇,跟紧里面的人,查清楚再报我。”她把纸条递给银翘。
银翘接过扫了一眼,“这地方很偏,若是重要的人,属下多派些人去。”
“不必,你一人去足矣。”宁曦勾了勾唇。
巧月跟在她身边做了这么久眼线,也差不多该走了。
平阳侯和安王复命时将她的功劳也一五一十写在文书中,当着朝堂百官的面宣读出来,一时间,清禾郡主孤身救灾的消息比两位男子影响还要大。
民间自然都是赞颂她的,说她是定南王府的后代,和定南王夫妇一样德形兼备,人美心善。
而宫中截然相反,不过几日光景,就传她不守妇道,在水患地与灾民们同吃同住同睡,视廉耻为无物。气得身为禁军统领的平阳侯吩咐下去,遇到一个嚼舌头的就拉出去杖责五十,才勉强压住表面的风声。
但暗地里,各高门大户之间越传越邪乎,最后甚至说她已经被山匪糟蹋,她是被威胁,才出钱出粮帮当地的人重建村镇。
她主张由地方州府出一半钱,另一半百姓分几年偿还的方法遭到了以户部尚书为首一众老头的反对,说她不做女儿家该做之事,不懂朝政乱指挥,以后出了乱子还得朝廷出面平息。
至于后宫,自然就是各宫娘娘重臣家眷跑到皇后那说她性子粗野,家教不严,配不上景怀瑜之类。
宫里每个角落都把她贬得一文不值。
宁曦听着小喜一次又一次学话给自己听,却并不恼火。
能借众人对她的抗拒分散掉景瑢初露锋芒的风头,她觉得很值。
至于名声,她根本不在意。
她在画景瑢点名要的海上明月的画。
他倒是懂画,画面越简单,东西越少越难以画出意境,她想了好久才犹豫着下笔。
小喜知道她画画不喜人打扰,只能憋着一肚子火默默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