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了佛,敬了香,孟拂柳趁着爹爹去找住持的时间,在蒲团上闭着眼睛神游。
诚如京中人所说,郡主和王爷关系匪浅,但应该不是世人揣测的那种关系吧,不然武会时郡主何必给王爷引来那么多姑娘?
扪心自问,她是做不到这般大度。
丫头劝过她,王爷并无实权,且身份尴尬,最适合找一位身份较低门户安分的丈家,而不是郡主那般站在山尖上的人。
况且郡主和三殿下姻缘美满,就算三殿下近日备受争议,那也是唯一的皇位继承人,郡主身份高贵,权势滔天,自然得配给三殿下。
她不觉得两人之间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不过她也不是没有自知之明的人,她深知自己资质普通家境也普通,配不上心中那个人。
爹爹说得对,不该她肖想的就不该想,若只是她一厢情愿,那也没必要一直惦记下去。
在佛寺里吃了顿斋饭,一行人准备回府。
路上听闻有段路出了事不通,车夫便临时换了条泥泞的小路走。
前些日子下大雨,这条路两侧都是房屋,遮光蔽日的,路上存了许多水,车子在坑坑洼洼的泥地里颠簸。
孟拂柳靠着角落稳住身子,扫了眼帘外,忽而眯起眼睛。
“爹,你看那房上是不是有人?”
“胡闹,房上怎么会有人!”
孟平伟话音刚落,车子忽然一停,潮湿的空气中混入了些奇怪的气味。
“阿四!怎么回事?”孟平伟皱着眉,喊着车夫的名字。
车外没有应答。
孟平伟一拍大腿就要开门,孟拂柳忽然死死地攥住父亲的胳膊。
她使了很大的力气,指尖泛白,浑身无声地颤抖。ωWW.
“别去,有血腥味……”她牙齿打颤,一双因惊恐瞪大的眼无声地吓出两行泪。
孟平伟脑子一白,顿时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默默地坐回到位子上,从坐垫下摸出了一把匕首,塞到女儿手里。
“这是朝廷的事,他们是冲爹来的,等会儿你随机应变,有机会就逃走,千万不要管爹。”他压着声音,眼神里带了丝悲壮。
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前些日子工作上问题不断,现在又光天化日之下杀人,不就是为了不久后的武试大会?
他的另一位同僚正是三皇子的部下,三皇子这是要给自己的人铺路呢!
孟拂柳已然被吓得说不出话,只攥着刀摇头,她不想走。
“听话,你若能跑,记得去齐府找平阳侯,将此事一五一十告诉他。”
“侯爷为人端正,他会护你周全。”
孟平伟说完,再次起身,一把推开车门。
阳光乍现,一抹冷光破空而来,孟平伟早有防备,虚虚躲过。
箭羽插在孟拂柳身侧,小姑娘瘫软着身子滑到地上,缩成一团。
孟平伟也吓得不轻,但想着身后还有女儿,便攥紧拳头,硬生生地迈出一步。
当!
刀刃砍在车门处,孟平伟一个踉跄再次躲过,杀手眼神一冷,拔刀再次挥来。
“爹!”孟拂柳忍不住惊呼,杀手动作一顿,这才发现车里还有个娇滴滴的姑娘。
孟平伟怒其不争地瞪了自家女儿一眼,不知哪来的勇气,一把攥住杀手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