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曦也跟着他一起皱眉,她见不得景瑢这幅样子,但又想不出办法。
“那怎么办?”她叉着腰苦着脸,好似喝药的是她。
景瑢有些无奈,重新拿起茶杯,“我再多喝几口。”
宁曦的愧疚感更重了。
她翻箱倒柜,最后从最下面掏出一小罐花蜜调制的头油。
好似是左文琦送她的,她对打扮自己没什么心思,就扔在最下面。
她拔开盖子,浓郁的花香扑鼻,她被熏出了个喷嚏。
然后递到景瑢面前。
“闻闻,这个甜。”
“……”景瑢看了看花蜜,看了看她,配合地闻了两下,“嗯,是甜。”
“但甜的是鼻子,不是嘴。”
“啊?不能缓解一下吗?”宁曦手臂一缩,“我小时候吃药的时候我娘不给我吃糖,就哄我闻甜的东西,我觉得还挺好用的。”
“郡主真好哄。”景瑢由衷感慨,挑了挑眉梢,似是妥协般接过花蜜瓶子,两人之间的空气充斥着甜滋滋的花香,“好像是有点用。”
“郡主儿时为何吃药?”
“我自小有心疾,十岁前日日喝药,那药很苦我不想喝,为此我每天都想办法和我爹娘斗智斗勇。”她靠在床边,回忆着过去,唇角扯出一抹轻微的弧度,“我爹斗不过我,我娘每次都能发现我的小伎俩,然后说我太嫩了。”
“有一次我把屋里甜的东西都藏起来,跟我娘说药太苦,没有甜的我不吃药,要么给我吃糖,要么不喝药。”
“结果我娘说,就这么喝,逼我喝完后还坐着陪我聊了半个时辰,等我嘴里苦味散尽了才走,连喝水的机会都没给我。”
宁曦感慨着仰头,“我中间有些后悔,就故意喊苦,想着娘心软给我拿点甜食来,没想到她就这么看着,她早就发现我的小心思了。”
恍然,宁曦声音一收,若有所思地看向景瑢。
“王爷,你不会也是故意的吧?”
捧着瓶子的景瑢茫然抬眸,“故意什么?”
宁曦眨了眨眼,觉得他年岁不小,应该不会像自己小时候那么幼稚,便摇摇头,“没事。”
攥着瓶子的指间一松,景瑢眼眸微垂。
他这一觉睡了很久,还有不到一个时辰就该天亮,宁曦早就困得不行,哈欠连天,但又怕没人照顾景瑢,便一直和他聊些什么让自己清醒。
“还有五六日就是武试,王爷身上有伤又体虚,还是别参加了。”她轻声道,“王爷归国已两月有余,皇上不会再对王爷起杀心,我看皇上近日对王爷态度也有所缓和,应该不会计较这点小事。”
“我还行。”景瑢斜靠在床榻边儿,有些放肆地打量床尾已经阖上眼睛的人。
困成这样还要和他聊,怕睡着了自己凭空消失吗?
“你别逞能,我都看见了,就砍了杀手一刀,抱了孟拂柳和孟平伟两下,回来就晕倒,这叫还行?”似乎是困得不行,她没控制地说出心里话。
“我还不知道你,风一吹就咳嗽,刀一划就能流血半个月,青瓷瓶都没你金贵,你还是别参加武试了,要是倒了我还得背你回来。”
“太累了。”
景瑢眼神一怔。
“你背我?”
“是啊!”宁曦眉头一皱,似是控诉,字句有些粘连拖沓,“你就这么倒在地上,我不背你难不成还能抱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