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可思议地看向一直垂眸不语的宁曦,“这就是你说的,收下了北燕世子送的定情礼?”
“本殿怕坏了你的名声,要你把东西还回去你不听,原来是转手送给旁人了是吧!”
“好啊清禾,本殿倒从不知道你竟有如此本事!”
“你心中可还念及半点礼义廉耻!”
宁曦拢了拢披风,没理会盛怒的景怀瑜,往黑羽身边踏了一步,“走吧。”
“清禾!”景怀瑜一声厉喝在背后乍响,“今日你若敢走,本殿便要了他的命!”
宁曦脚步一顿,与此同时,景瑢也看向景怀瑜。
只是与宁曦那寒凉带着煞气的眼神不同,他的眼里只是淡淡的疑惑。
景怀瑜为了挽回她,竟然用自己相要挟?
同为男人,景瑢自觉做不到这般,太伤自尊了。
但同时,作为要挟的筹码,景瑢又忍不住轻笑。
看,连他的情敌都觉得他在宁曦心里分量不一般。
景怀瑜也察觉到这点,但心中总有百般不愿,也不得不承认这句话确实好用。
宁曦驻足回眸,看他的眼神和那日刺伤他的眼神一般无二。
“你想要了谁的命?”
似乎是忍到头,宁曦的咬字都有些含糊,语气更有种暴风雨前诡异宁静的轻慢。
景怀瑜一腔怒火梗在嗓子眼,愣是说不出话来。
“王爷方才有句话说错了。”
“并非是王爷要管闲事,是我求着王爷管我的事。三殿下浓眉大眼的,总看得懂方才我留王爷的动作吧?”
她拢着披风,喘息间微微扬起下巴,鬓边的碎发被风拂至而后,露出白皙冷漠的容颜。
“殿下说得对,我就是不知廉耻,我拼了命求王爷娶我,就是为了摆脱殿下,和殿下接触的每一次都让我觉得恶心至极。”
她迎着景怀瑜错愕呆滞的眼神,从披风下伸出纤长的手指,勾住了景瑢捧着手炉的手指。
硬生生地,一寸一寸,挤进了手指和手炉之间的缝隙,然后靠着这飘渺的连接,带着景瑢离开了原地。
狂风卷起落叶,潇潇作响,像是冷兵器相撞,又像是山泉瀑布毫无顾忌地撞击悬崖下的岩石。
景怀瑜半晌才吐出一口浊气,他怕是疯了,否则怎么会听到这么离谱的话?
他捏紧了拳,双眸逐渐攀上血丝,回身之际,一脚踹飞了路旁半大的石头。
一尘不染的乌金长靴蒙上一层灰蒙蒙的白雾,他却像没发觉,大步流星地踏步离开。
……
宁曦牵着景瑢快到猎场门口,景瑢反握住了她的手腕。
宁曦回头便见他神色莫测地看着自己。
一阵难以言喻的难堪混着愧疚姗姗来迟。
“抱歉。”她垂眸,不敢看他的表情,“我并非要利用王爷气他,我是想和他划清界限,但……”
宁曦不知该怎么说,她方才说的不是气话,大多都是出自真心,可事情变成现在这样,很难让人相信她不是气景怀瑜吧?
“无妨。”景瑢声音清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