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曦实在再无颜面对他,慌里慌张地找个借口赶他回去。
临走前,景瑢几番犹豫,最后还是开口。
“郡主近日和三皇弟少些来往吧。”
“还有北燕使团。”
宁曦一怔,“为何?”
桑祈说景怀瑜在找无影,燕子期跟踪景怀瑜,前者本就对宁曦不怀好意,后者对宁家军觊觎多年,都该提防。
但他不能说,毕竟此事只有日日关注燕子期的桑祈才能发现,自己无权无势不该知道。
只消让宁曦多加注意,过不了多久,她的人自然会发现景怀瑜的异常。
“就当本王不愿吧。”景瑢笑了下,转身离去。
宁曦愣在原地。
他不愿什么?
景怀瑜也就罢了,为何连北燕使团也不行?
似乎共同点只有两个,一个是都对她不怀好意,另一个则是他们都是男人。
她更愿相信是前者,可理智告诉她既然是前者为何不能明说,非要说什么不愿……像吃醋似的!
被人搅弄心神的感觉并不好,宁曦坐下,出神间又端起酒杯,喝进嘴里才尝到酒味,嫌弃地放了回去。
景瑢离开后再没多看宁曦,景少琨已经代他招待过燕子期,他便端着酒杯看向桑祈。
桑祈扬着骚包的笑,举杯等他走近,然而景瑢只冲他点了点头,隔着一段距离就饮尽杯中酒,无情地直接扭头离开。
桑祈嘴角抽了抽。
睚眦必报,臭脾气。
只可惜,自己是个好打发的,而另一位却没有他这么好的脾气能甘心被人冷落。
景瑢回到席位,却见桌前站着一道栗色的身影。
他顿了顿,端着空酒杯上前,“燕小侯爷,好久不见。”
燕子期回头,狭长微扬的丹凤眼微睁,漆黑的瞳孔仿若一汪水井,深不见底。
几秒后,他面上才露出点还算笑的笑意。
“好久不见,质子殿下。”
景瑢与他对视片刻,垂眸浅笑,“小侯爷替北燕出使,必是想与南诏维持百年和睦,何必咄咄逼人?”
燕子期眼眸一眯,“短短几月不见,殿下判若两人,如今竟学会避人不见了?”
“南诏皇室对质子来说,竟是这么大的靠山?”他上前一步,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道,“比北燕还让你放心?”
景瑢面不改色,只迎着他暗藏刀光剑影的眼,笑道:“小侯爷莫要越俎代庖,本王的事可不归小侯爷管。”
外人眼里,燕子期神色沉稳,景瑢笑脸温和,根本察觉不出寥寥几言背后的硝烟弥漫。
燕子期抿唇,带着点狠劲,顿挫分明地点了两下头,而后用手中的酒杯碰了下景瑢的杯。
砰的一声,清脆异常。
两人杯中都没有酒。
燕子期转身离开,景瑢将酒杯随手放到案边,找太监要了盏新杯。
喝着甜滋滋的果酒,景瑢却不敢放松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