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他说完这句话的一瞬间猛的后撤一步,同时直接开口:
“退后十步。”
然后,一个冒着不详的光芒的暗色重力球擦着我的发丝轰向我身侧的地面,周围的空间也被重力拉扯的扭曲不堪。实际上,如果我不躲那么一下,这个重力球轰的就是我的脑袋了。
是危险的敌人,快跑!!!
我浑身的细胞都在如此尖叫着,双腿却克制不住的颤抖起来。好在大脑还能正常的的运作,至少现在我已经考虑好了过会要用的惩罚项目了。
对面的路人先生如我所愿的没有退后十步,达成了惩罚环节的条件后,我魔法说服他让他混蛋后,上车跑了。
谢天谢地,我的车就停在门口。
我连滚带爬的上了车,手脚还是有点不听使唤的感觉,但最终还是成功点火踩油门跑了。
在上了一条基本没有车流量的偏僻砂石路后,我的身体终于开始听使唤了,并且骂骂咧咧起来。
那个一言不合就开打的外国佬神经病是谁啊!
管他是谁呢,我还是先求救吧。
但在我即将摁通太宰的电话的时候,我迟疑了。
……算了,这是我自己惹出的麻烦,他凭什么来救我呢?
况且就算真的打电话,时间上也是来不及了的。
因为也没人给我个前情提要,我也搞不懂具体是发生了啥。但已知的是,那个外国神经病的目标是中原中也的羁绊。说的花里胡哨的,翻译成人话就是他要宰了中原中也的在乎的人,比如朋友什么的。虽然不明白那位来自外国的路人先生脑子里想了啥,但毋庸置疑,知道了他计划的我,死定了。主要是他真的能杀得了我,真打起来我在他手上连半秒都活不下去。
所以,我决定给中原中也本人去个电话提醒他一下。我感觉中原中也的朋友还是可以抢救一下的。
于是我拨通了中原中也的电话,耐心的等待了十来秒他才接通,并且在他发话前就抢先发言:
“你好中也。我在警察局遇见了一个自称你哥的外国神经病,他说他要杀了你的朋友。”
“……啊?你在说什么鬼话?”电话里中也的声音有些失真。
实际上我和中也的关系并不好,他会接这个电话都是难得的。于是我就多解释了一句:
“我并没有在说鬼话,这些都是真的,那个神经病绝对有杀了你朋友的实力,他和你一样会使用重力,如果你能把我说的话当回事就再好不过——”
然而我终是没有把话说完的机会,甚至于连我打完电话再和助哥或者安吾聊两句的计划都没机会实施。
因为随着一声轰响,我所在的车辆就像是沙丁鱼罐头似的,被扭曲的重力捏成一块废铁疙瘩。发动机发出一声不堪负重的悲鸣,接而引发出巨大的爆炸,又被扭曲时空的重力困在一定的范围里,不安而躁动的火焰扭曲的叫嚣着。滚滚热浪卷袭着四周,道旁的枯木被倏的点燃,发出噼里啪啦的灼烧声。
理论上,我应该已经死了。如果我没有因为跟着一个酷爱自杀的上司而很有跳车经验的话。
但是好疼。真的好疼。
是那种肌肉撕裂灼伤,骨骼错位的疼痛感。即便我在听见车顶上传来的不同寻常的声响,就立马打开车门跳了车,即使我已经努力护住了头部、胸腔等身体重要部位,但仓促的行动和接连而来的爆炸依然让我受了不轻的伤,我甚至分辨不清我身上有几处骨折。
只能像摊烂泥一样瘫在地上,仰视着那个有如神明一般悬浮在半空中的金发男子。
考究的白色西装和举手投足的矜持气质衬的他既像是大荧幕上的明星,又像是来自北欧的浪漫神明。我甚至无暇思考在我发动了惩罚模式后他为什么依然能快速赶来,因为疼痛感已经夺取了我思考的能力。
已经疼的快要哭出来了。
我可真是非常没用啊。
“非常可惜,要解决暗杀目标以外的人了。”白西装先生的声音带着一股漠然的倦怠,他缓步走向我,皮鞋踩在砂石地上的声音无比清晰的在我耳边回响。终于,他在我身旁停住了,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我。
“作为你夸奖我弟弟的奖励,我给你一个说遗言的机会。”金发的青年如此说道。
虽然有点不合时宜,但我当时听了这话是真的很迷惑。
不是,你谁啊?我有遗言为什么要说给你听?
不过我确实有话要对他说,而且是特别想说。
“不准杀人。你要是这么做了,中原中也……姑且算是你弟弟吧……他会恨死你的。”
然后,他就扼住了我的喉咙。声音显得恼怒而压抑。
“闭嘴,你个人类又知道什么。”
我简直要被他逗笑了。我的天呐,这种为了满足自己的占有欲就想宰了自己想控制的人的所有朋友的行为,他还想得到什么其他好结果吗?难不成他还指望中原中也是个斯德哥尔摩患者?
然而我根本笑不出来,我甚至连正常的呼吸都做不到,只能用气音勉强挤出几个字。死亡在逼近我,并且把瞬间延长至无限。我终于是要死了。
有点扯淡,我当了四个多月黑手党,最后的死亡原因竟然是因为我知道的太多了?而我甚至于连凶手的名字都不知道,真是垮的可以。
不过至少,这次在死亡前,我有好好的回忆我的朋友,没有浪费时间胡思乱想。
这么一想,也还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