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太后说着,将身侧的楚玲珑拉到了楚宣帝面前。
“玲珑见过皇伯父,皇伯父万福金安!”
楚宣帝目光沉沉地看向跪拜在地的楚玲珑,半晌不开口。
底下众人看着眼前蹊跷的一幕,虽满腹疑惑,但谁都不敢率先出声。
“好孩子,快起来吧,你皇伯父许是太过惊喜,一时半会儿缓不过神来。”
楚玲珑无视楚宣帝阴冷的神色,就势起身。
薛太后牵起她的手,慈爱地拍了拍,随即看向楚宣帝,“皇帝啊,哀家和你都被骗了。谁能想到,安氏那贱妇胆大包天,竟敢冒充皇室血脉李代桃僵,真真是罪该万死!”
话罢,她目光凌厉地扫向依然站在原地的侍卫们:“怎么,听不懂哀家的话?还是说,你们违背哀家的懿旨,是想造反?”
此话一出,原本还在观望的侍卫们不再迟疑,迅捷地朝着安贝贝围拢过来。
事到如今,安贝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太后那老巫婆摆明了过河拆桥,找到楚玲珑了就想置她于死地。
她当然不会坐以待毙。
若是能借此机会彻底摆脱楚玲珑的身份,反倒是份意外之喜。
反正她从头到尾不知说了多少次自己失忆了,并不确定自己就是楚玲珑,就算薛太后矢口否认,还有那么多带了耳朵的臣子宫婢呢!
退一万步讲,楚宣帝还有用得着她的地方,也断然不会让她这般轻易就丧命。
安贝贝信心满满,正要开口辩驳,却见对面上首的楚青枫不着痕迹地朝她摇了摇头,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果然,下一瞬,就听楚宣帝道:“母后何以断定安氏一定是假的,而你身边这个,就不是冒充的呢?”
薛太后刚要开口,就听他又道:“毕竟,当初安氏的身份,也是经过母后确认的,不是吗?”
薛太后面色微冷,叹息一声道:“怪只怪老七那个不争气的,只留下玲珑这么一个血脉,哀家自是得尽心相护,否则等哀家百年之后,还有何颜面见他?那安氏与玲珑如此相像,必是有备而来,哀家若是不顺势将人认下,又如何能保证玲珑的安全,并且顺藤摸瓜找到玲珑?”
薛太后语带悲戚,一旁的楚宣帝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母后此言差矣!一个妄图弑兄篡位的罪人,连皇陵都不配入,该是没有面目见百年之后的母后才是!”
“皇帝你呀!”
薛太后伸手指了指楚宣帝,一脸失望地摇摇头,痛心无比道:“这都已经过去多少年的事了,老七也因为此事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你又何必耿耿于怀揪着不放,甚至牵累到下一辈身上?别忘了,你们可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作为一国之君,该有超乎常人的雅量才是!”
“哈!”
楚宣帝直接被气笑了,“母后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偏袒啊!可惜,造化弄人,一直在您膝下尽孝的,却是朕!也罢,且不提那晦气东西,还是先说眼前吧。母后既是认定了真假,可有证据?”
薛太后看向身旁的管嬷嬷。
管嬷嬷上前道:“回皇上,奴婢有证据。安氏的确与郡主长得非常相似,一般人很难区分开来,但对于熟知郡主的人来说,却并非难事。一则两人虽外形相似,但言行举止却大不相同,郡主到底是皇室血脉,与生俱来的尊贵气质并非他人轻易能学得来的;二则郡主五官极其肖似七王爷,七王爷有一对罕见的招风耳,郡主恰好也是,只是没有那么显眼,寻常不那么引入注意,反倒让居心叵测之人钻了空子。”
得,她就是那居心叵测之人呗!
安贝贝无语至极。
看了来楚宣帝出尔反尔的德性是一脉相承于薛太后。
明明一开始她就表明了自己不是楚玲珑,对方却威逼利诱非要她冒充。
如今用不着她了,就想卸磨杀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