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来找他的。
轻飘飘的一句话像是一团煦暖的棉,忽然填埋了那颗皱缩拧巴的心房。
江宴濯应声拉开距离,用搭在肩上的毛巾擦了一下侧边的头发,敛下情绪:“学长,怎么了?”
江挽鲤这才听到他的声音,摘下耳机:“简渺给你送膏药,你哪儿过敏了吗?”
江宴濯把沾湿的毛巾扔到他哥头上,轻轻牵起简渺外套的衣袖,“过来吧。”
简渺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江挽鲤,转过头时,才发现江宴濯把他带到了房间里。
……还关了门。
房间里都是沐浴后的淡香,和江宴濯的味道如出一辙……这个念头浮现在脑海时,简渺下意识并拢了双腿,敛着视线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江宴濯懒散地甩了一下半干的头发,把前额的发掳到发顶,伸出手:“好像是有点发红。”
简渺把一管药膏拿出来:“这个很有效,你洗澡的时候有没有处理手心上的毛刺?”
江宴濯像没听清他的话,低头往简渺跟前凑近:“什么?”
“一般毒虫的毛刺会留在皮肤里,处理不好就会过敏。”简渺说着,把药膏抽了出来,扭开之后才一顿。
……要直接触碰江宴濯的手心吗?
可是江宴濯是因为他才碰那只毛毛虫的。
江宴濯安静地等着,看着简渺微微泛白的指尖,眉间稍松:“我自己……”
说完,简渺微热的手托起了他的手背。
江宴濯刚洗过澡,体温稍微低一些,猝不及防被简渺握着,像落进了柔软的棉花堆中。
简渺笨拙又认真地将膏药涂抹在他的手心,然后小心翼翼地,用指肚晕开,按压。
江宴濯垂眼,细细地看着那只洗白的手落在自己的掌心里。
软软的,带着一点暖,沿着掌纹抚摸的时候瞬间就让他生出了不该有的邪念。
他轻咬舌尖,摒退了自己不合时宜的妄想。
简渺对他情绪的变化全然无知,认真地问:“……有刺痛的感觉吗?”
“没有。”
“……痒吗?”
“不痒。”
“那就涂一下就好了。”简渺想了一下,沿着江宴濯细长的指尖再薄薄抹了一层,“可能会有点难受,但你先别蹭掉。”
“好。”
处理好之后,简渺借用了一下洗手间,把手上沾到的药膏洗干净。
“那我先回去了,如果你还有什么不舒服,记得跟我说。”
“好。”江宴濯把人送到门口,笑眼微弯:“谢谢学长。”
人走之后,江宴濯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这才走向正厅。
“叫我这个哥都没叫人家学长勤,”江挽鲤戏谑地看着他,“我真是伤透了心啊。”
江宴濯轻瞥他一眼:“你跟他说什么了?”
“没跟他说什么,倒不如说……是你的小学长在问我段叙的事情。”江挽鲤说到这里,浅笑着看向自己的弟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你们三个……好像有个非常奇妙的三角关系呢?”
江宴濯脸色微沉,没有说话。
简渺回到房间之后,看了手机通讯录很久,最后还是给段叙的经纪人杨妮打了个电话。
“简少,好久不见。”杨妮热切道,“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没什么,只是听说段叙的工作出了点问题,我来问问。”简渺嗓音平静,透不出情绪。
杨妮在圈子摸爬滚打好几年,积累了不少人脉,当初就是为了攀上简家而把段叙招到手底下。
简渺向来不是喜欢干预别人工作的性格,当初她说要带段叙时,这位简小少爷也只是礼貌颔首,完全没有对她施压。
他能那么直白地挑明来意,杨妮自然意识到什么:“是出了点小问题,不过段叙年纪还小,正好能趁这个时间沉淀一下……”
“昨天晚上他喝醉酒,睡在酒吧里了。”简渺却道,“他是去应酬了吗?”
“怎么可能,”杨妮讶然,“他昨天就跟我说身体不舒服请假回家了,我忙着飞雾都,给他准了小长假,后面什么安排都没有。”
杨妮瞬间意识到什么,把行程表和安排发送给他:“我没有给他接任何工作。”
简渺扫过行程表,杨妮没有撒谎……也就是什么富商酒局,和经纪人吵架都是假的。
逢时,乔桥推门而入:“渺渺?你脸色怎么那么难看,晕车还没过吗?”
简渺后知后觉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别人,轻侧过脸:“嗯……我睡一会儿,下午就不一起了。”
“没关系,我们下午也就在这边游泳,晚上准备烧烤,你醒了随时下楼就好。”
“好。”简渺确实困了,从沙发上起身后,便径直走到自己的房间。
简单洗了个澡,简渺躺在床上,这段时间跟段叙所有的事情一帧帧地从眼前划过。
可能是因为这段感情是建立在多种外因之下,所以当一层又一层的谎言被戳破之后,只剩段叙面目可憎的全貌。
他沉默许久,把上次那段没有成功发送的视频邮件重新发送给杨妮。
[这是段叙的所作所为,他是否能成为一个合格的艺人,我相信妮姐你应该有判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