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内嘈杂的脚步声和叫骂声逼近,一道声音嚣张而傲慢:“给本公子抓住那小兔儿!”
这是朱之桦的声音。
燕燎太阳穴突突直跳,俯身把青年拉了起来,于是一张和徐少浊十分相似的脸映入了眼帘,正是徐少浊的孪生兄长徐少清。
与徐少浊的英气长相略有不同,徐少清要更加柔和儒雅一些,双眼也稍微小一点。
此时这张柔和的脸上却布满了青青紫紫的淤痕,右脸上更是有道鲜明的巴掌印,把他半张脸都打的肿了起来,血迹从鼻子和嘴边往下溢。
看这样子,想必身上也是一身的伤。
燕燎的怒气被掀了起来,转身望向后门。
院里,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朱之桦被一群家仆围在中间,正气势汹汹地往门口冲,嘴里还叫嚷着:
“冻死本公子了,快把这野性难驯的小兔儿给我绑了!看来温柔的疼爱并不能让他清楚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嗯?朱之桦,你说你要绑谁?”燕燎语气冰冷,目光灼灼中盛着愠怒。
他把徐少清往林二手里一塞,长腿一抬,直接就把奔上前来的两个家仆踹倒在了雪地里。
“我就说徐少清又不像少浊那么不知轻重,这好好的玩什么失踪,原来是你把人给‘请’到府上做客来着?”
这一个郡守的儿子,真是活的比他一个世子还荒淫,手底下的人帮着抢女人不说,自己还要诱拐男人。
“你哪位?叫本公子大名?”朱之桦动作一顿,揉了揉眼睛。他喝了太多酒,看谁都是摇摇晃晃的模糊影子,和大树没什么区别。
簇拥着朱之桦的都是家仆,他们不曾见过燕燎,当然不认识眼前这位是漠北世子。见燕燎穿着价值不菲的大氅,还带着个看起来很凶的下人,猜测应当是谁家的公子。
只是在下谷城、在整个冀州,谁家的公子能比得上自家的公子身份尊贵。
狐假虎威谁人不会,其中一个家仆叉腰叫嚣道:“公子,有人把您的小兔儿给抢走了!”
徐少清冷着脸推开林二,抹了抹唇边血迹,说:“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就不劳燕世子费心了。”
徐少清不否认看到燕燎的时候,第一眼反应是获救的可能性变大了,但也只是第一眼,立即他就又冷静下来。
有什么比燕燎来了还要糟糕?
这个男人只会把局面变得混乱而难堪,最终还不是其他人来承受后果,只有他因为身份尊贵而光鲜的回到漠北。
燕燎哪知道徐少清在想什么,恨铁不成钢地骂他:“你是不是傻?要不是本世子运气好刚好遇上你撞门出来,你以为你现在就能逃脱?”
没想到来人居然是燕世子,一群仗着人势的家仆这下不敢再放言了,纷纷抬眼看向自家公子。
朱之桦醉醺醺的不甚清醒,家仆们在耳边公子公子的声声叫着,扰的他心烦意乱。推开最靠近的家仆,他说:“不管了,一起带进来吧。”
燕燎眉头一挑。
背后林二额头上冷汗刷一下就下来了。
你说这是干什么,世子本来就准备办你,你还紧赶着送上来找打,真是嫌皮厚不是。
徐少清冷冷阻止燕燎:“请世子不要管我的私事!”
这要是让燕燎因为自己把朱之桦办了,不用想也知道这口气迟早会被朱郡守还回徐家人身上。
林二扭头不愿再看。世子本来就不太高兴,这担心的人还不领情,世子肯定得更加生气。
燕燎见徐少清一双眼睛里光芒坚定异常,被打成这样都坚持不要自己帮他讨回公道,以为他是一心想要自己解决了这事儿,一口气堵在胸口的同时,也敬这文弱小子是条汉子。
谁想徐少清下一句就说:“公子只是喝醉了,这一切都是误会。”
燕燎当场就炸开了:“误会?误会能误会到失踪了好些天?徐少清你醒醒,你不该是这种软弱怕事的男人。”
“两个小兔儿还吵起来了?难不成是为本公子在争风吃醋?”朱之桦听着嘈杂,哈哈大笑:“冻死人了,都绑进来再说!放心,本公子可不会偏心,每一个都会好好宠爱的。”说着还凑近过来,要亲自上手拉住燕燎。
这不是找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