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季秋起了一个大早到教室,抓过提前来抄作业的柳浩小心翼翼地询问:
“我问你。你们老大有开玩笑逗过你们吗?”
柳浩奋笔疾书,头也不抬:“有啊。”
宋季秋斟酌着言辞:“他有捏过你们的脖子吗?”
柳浩停下笔杆子,思考片刻:“有啊。”
老大有嫌弃地隔着他衣领冷冷掐住他脖子叫他滚。
宋季秋表情松动许多:“那你被掐过之后有没有紧张到心跳加速呢?”
柳浩深有同感:“当然啦。”
他紧张到差点跪下叫爹了。
宋季秋松了一口气。
所以许嘉平没有问题,他也没有问题,朋友之间就是这么相处的。
从小到大认识的同龄人没有对他做过如此亲密的动作,前世的许嘉平更没有,陡然间一接触,他昨晚回家之后,翻来覆去失眠到大半夜,一闭眼全是许嘉平。
“学神你问这个做什么?”柳浩狐疑,却没想太多,以为宋季秋不理解他们之间的相处方式,“学神,我们老大没什么朋友,也不懂得怎么和你们好学生相处,但你们能成为同班同学还短暂同桌过就是上天注定的缘分,你一定要用爱感化我们老大,珍惜这段缘。”
竟然得到宋季秋认同地点头:“你放心吧。”
柳浩满意了,继续抄作业,抄到一半忽然反应过来,他刚才那段话仿佛世纪佳缘主持人的发言宋季秋也认真回应。
又磕到了呢。
元林到了学校就像个侦察兵,抓过宋季秋的卷子威胁他:“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昨晚我一转头你又不见了,你怎么回家的?”
“你自己不知道跑到哪里玩,我找你找不到就直接回家了。”宋季秋直觉说出许嘉平送他回家这件事情会惹来元林唐僧一样的劝诫,他果断选择撒谎,“我叫司机来接我的。”
“真的吗?”元林半信半疑。
宋季秋夺回卷子,顺带把元林桌子里空白的试卷拿出来拍到他脸上:“你消停一点,马上要考试了,你该复习了。”
元林顿时像爽打的茄子:“不是才考过吗?怎么又要考了?”
宋季秋在学习上是个典型的奋斗批,忍不住劝元林:“多学点,至少学学英语,你以后要是出国呢?”
元林表情痛苦:“你怎么知道我妈想送我出国,我宁死不屈。”
因为高三以后你妈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你被麻溜打包送出国。
当然这话宋季秋不能说出口,只耸了耸肩:“我猜的。”
元林把下巴搁在桌上,思路发散:“我才跟你同桌,你怎么又要搬走了呢?”
宋季秋的笔尖刷拉撕破纸张。
!!!
他差点忘了每次月考都要重新分班,他怎么继续呆在十三班?
每逢即将考试,校园里的氛围就会变得不一样,叶女士下课后把宋季秋叫到办公室帮忙搬作业本,顺带关怀一番。
她捧一个大大的保温杯往里面撒枸杞:“季秋啊,这回月考可以考试吧,不会再生病了吧。”
宋季秋面色红润,看得出来近日活得春风得意,混得风生水起。
宋季秋睁眼说瞎话:“老师,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生病这种事我控制不了。”
他正打算再装病一次逃过月考。
叶女士四两拨千斤:“校医和我熟得很,我可以让他在你考试的时候守着你,老师相信你,好吗?”
宋季秋:“……”
所以除非他一夜变成智障和试卷上的题目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否则他爬也要爬去月考。
和叶女士的交流彻底无望,宋季秋沉重离开办公室,没走几步,一个地中海中年男人惊喜地冲过来握住他的手。
“同学!”
???
宋季秋退后一步,脑海里搜寻这位中年男人的印象:“陈老师?”
这不是上回逼他做物竞题目的那位竞赛辅导老师吗?
“宋季秋同学,我刚从校外回来就遇见你了,这是多么天大的缘分啊。”陈老师上下摇晃宋季秋的手,“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物竞团队?”
宋季秋拒绝得干脆:“老师,不好意思,我可能不大合适。”
按照上辈子的轨迹,他会接过宋家的公司,和物理八竿子打不着关系,何必浪费时间。
陈老师急了:“别啊,同学,你特别有天赋,不去试试怎么知道?”
宋季秋总被认作有天赋的人,可惜事实证明他可能仅仅擅长考试而已。
他摇头,抱歉地推脱:“老师,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