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差点侧翻冲破盘山公路的防护栏的时候,许嘉平才知道这场比赛被人动了手脚。
但他向来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估摸着这辆车能开多久才能散架,他面不改色地继续加速,冲过终点的时候连人带车掀翻在地。
车废了,人的骨头好像也被撞移了位。
许嘉平勉强直起身抹掉额头上蹭出的鲜血,在一片欢呼声中朝对面西城车队的负责人勾起唇角笑了笑。
负责人本来难看到极点的脸色因为这样的挑衅再次黑了下来。
许嘉平自己在的那个车队只是挂名,他要钱,车队要名。彼此之间并不熟悉,他简单处理完伤势和队里的人打了声招呼打算离开。
夏天已经到来。
晚上降了点温度,穿着短袖仍感到闷热。许嘉平拿冷水抹了把脸,碰到渗血的伤口时嘴角抽了抽。
他想,还好没让宋季秋来,不然宋季秋得吓哭。
领子忽然被人往后一拉,有人想要把他按到洗手池里,他顺势一把扯过那人,把人塞到水龙头底下,冰冷的水流开到最大,一瞬间整个盥洗室都是男人杀猪一样的尖叫。
男人因为溺水呼吸不畅,满头满脸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鼻涕或者口水。
许嘉平嫌弃地“啧”了一声把人往墙上一丢,和挤在门口的一帮人打了个照面。
除了是那个爱搞小动作的西城车队以外不作他想。
“臭小子,命可真大。”黄毛流里流气地吐了口唾沫。
他身边的男人阴狠地搭话:“可惜你接下来就没有那么好运了。”
男人一拳砸向许嘉平的脸,结果在半空中被截住。
灯光下许嘉平的神色轻松,仿佛快要把人骨头捏碎的人并不是他。
“快放手!”男人想抽开手腕,没想到根本挣扎不出来,他的脸很快冒出豆大的汗珠,痛到失语。
其他人见势不对,一窝蜂涌上去。
许嘉平一拳打在冲上来的炮灰的腹部,顺便把想从身后偷袭的人往前掀开。
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这里不知道有多少双手,他们倒挺看得起他,来的人许多是练家子。
许嘉平的目光越来越冷,逐渐升出不耐烦的情绪来。
一个人偷偷绕到后头,他没注意,被人一拳砸中太阳穴,倒在地上时肩膀撞上随意堆放的木板,木刺倒扎进肉里,剧痛袭来,反而让他的脑子清醒了片刻。
封闭的小空间里充斥着粗重的呼吸声和咸湿的血腥味、汗水味。
许嘉平恶心得难受。
打架也不挑个空气流通点的好地方。
那群人趁胜追击,拳头落在他的皮肉和骨头上,他摸黑弯下腰捡来一根木棍,迎头凭感觉揪个人过来砸,木棍折断了就扔掉。
其余人被他的狠劲吓到,骂骂咧咧:
“操,这小子怎么这么能打?”
“再打,他坚持不了多久了。”
许嘉平很久没受过这么严重的伤,有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快要痛晕过去,再过一会儿麻木了,分不清自己有没有被打,他甚至能听见头顶昏黄的老式电灯泡发出嗡嗡的灯丝燃烧声音和耳边的嗡鸣声混到一起。
“警察来了!”
门外,一道含了点颤抖的清亮声音响起。
所有人仓皇回头,门口只有一个穿着白西服的漂亮少年,玉质皮肤带着汗意隐隐发光,和昏乱肮脏的环境格格不入。
再往他后头一瞧,空空荡荡哪里还有什么人影。
“敢骗我们?”领头的人冷笑。
宋季秋没多废话,踹开挡在面前的混混,大步向前顺手抓过对许嘉平下手的人的衣领往墙上磕,一下一下,目光比冰还要冷。
他的眼前弥漫着血色,被怒气刺激得血都不晕了。
“卧槽?哪儿又来的一个,打架路数都一样。”小混混暗道这单接得晦气。
师承许嘉平的当然和他一模一样,不过可以看出来,宋季秋远不如许嘉平老练,但勉强分担掉一半的火力。
“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