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凌看着缩成团儿的某人,咬了咬后槽牙,抬脚走过去。
“啊!来人!护驾!”沈故吓成鹌鹑,抖着声音喊。
“闭嘴!”楚昭凌冷声呵斥。
沈故被吓了一跳,立刻不出声了。
“手拿下来。”楚昭凌命令道。
沈故迟疑片刻,慢慢放下手。
这时沈故才注意到楚昭凌手里拿着一个圆形的粉钵。
好像,误会了?
“仰头。”
沈故仰起头,戒备地盯着楚昭凌。
楚昭凌懒得猜他怎么想,打开盖子,用手指沾了些水粉,扑在沈故脖子上。
“嘿嘿嘿!”沈故措不及防笑出声。
楚昭凌抬眼看他。
虽然没说话,但沈故就是觉得对方在骂他——用眼神。
“朕怕痒。笑笑还不行了。”沈故理直气壮。
水粉遮盖住脖子上的痕迹。
楚昭凌用未粘着水粉的手掏出手帕,擦干净手后,扔在一旁,转身出去了。
沈故撇嘴,不服气地嘀咕:“你嫌弃我,我还嫌弃你呢。”
半个时辰后,祭天仪式正是开始。
为了让百姓瞻仰天子姿容,銮驾四面只挂了一层薄薄的纱帘,完全也不能挡风和御寒。偏巧今天还是个阴天,寒风阵阵,连阳光都没有。
沈故身着明黄色龙袍,头戴冕旒,端坐在銮驾上,冻得直打哆嗦。
六匹骏马拉的马车,此刻却慢如乌龟。马车所到之处,路两旁的百姓皆行礼跪拜。
将都城主要街道都转一遍,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的事了。终于,马车在距祭坛百米处停下,沈故动了动僵硬的身体,从车上下来。
沈故走在最前头,左则是楚昭凌,落后小半步。楚昭凌的身后跟着文武百官。
这才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等他今日逃出宫去,就连压在楚昭凌头上的、虚假的一人之下也没有了。
主持祭天仪式的大祭司已经等在祭台上,除了天子外,再无第二人可以上去。
沈故循着原主的记忆,一步一步走上祭台。
他是无神论者,向来不信神啊鬼啊的。不过经此一事,倒由不得他不信了。要是真没有,他是怎么穿到书里来的?
沈故平静地看着面前的大祭司,内心发怵。
万一对方真的有真本事,会不会看出他的芯子已经换了?
在沈故的担心下,祭天仪式顺利结束。沈故重新坐到马车里,前往驱邪仪式的地方。
驱邪仪式在都城最繁闹之地。依旧由大祭司主持,百姓们也可参加,甚至还可以将牲畜牵过来,得到驱邪庇佑。
沈故坐在二楼看台,面前用纱质屏风挡着。旁边站着一位贴身伺候的小太监。外面还有侍卫把守。可谓是戒备森严。
待天色完全黑下来后,驱邪仪式也就开始了。篝火燃起,大祭司在下面的木台上跳大神。
沈故安静坐在椅子上,琢磨逃跑的方法。余光瞄到桌子上的吃食,来了主意。
随手捏起一块糕点,咬了一口,再“呸”地吐出去,愠怒道:“这么难吃的东西也敢端到朕跟前,还不去换!”
小太监一听,立刻端起糕点,急匆匆跑了出去。
把守侍卫见是小太监,知道是皇上的旨意,只淡淡看了一眼,没拦着。
有一就有二,如此反复了十多次,小太监叫苦不迭,把守侍卫也麻了。心说皇上可真能折腾人。
小太监端着一盘新鲜的水果走进去:“皇上,水果来了。”
“放下吧。”沈故淡淡道,“朕忽然想吃如意楼的桂花酥,你去买。”
小太监只有遵命的份儿:“奴才这就去。”
如意楼离此处甚远,一来一回起码得半个时辰。
一刻钟后,沈故脱下龙袍,露出了侍卫服。再把侍卫服脱掉,里面是太监服。
有备无患,早上穿衣服时,沈故屏退了下人,自己躲到屏风后面穿了好几件不同身份的衣服。为的就是得到更多逃跑机会。
整理好衣服和头发,沈故躬着身、垂着头走了出去。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把守侍卫截住他,纳闷询问。
“奴才早就回来了。”沈故夹着嗓音道,“皇上要吃烤鸭,让奴才去买。”
进进出出太多次,侍卫也记不太清了。又是晚上,光线昏暗,并没看出此小太监非彼小太监。遂放他出去了。
顺利溜出来后,沈故躲到一个角落,脱掉身上的太监服,露出一身浅蓝色衣裳。
蓝色是他最喜欢的颜色。恰好原主的衣柜里有蓝色便装,他便穿上了。
大摇大摆混进百姓之中,沈故远远看了眼楚昭凌,心中越发开心。
祝你江山稳固。
祝我吃喝不愁。
再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