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故说话的语速不疾不徐,语气又很是认真。由不得不信。
“听信谗言”四个字吓得王岐后背冒出一股冷汗,到嘴边的话生生停住,不敢再轻易进言。这大抵就是做贼心虚。
“朕想明白了,此地自立国之始就是都城,必定得上天庇佑。迁都才是大大的错误!”沈故大手一挥,直接拍板,“迁都一事休要再提!”
接着问:“还有没有其他事要奏?”
“启禀皇上,臣有事要奏。”站在王岐身后的大臣出列。
从刚刚的吵架来看,是楚昭凌一派的。
沈故立刻道:“准奏。”
“皇上到了年纪,选秀一事也该提上日程。臣觉得不如就定在明年开春。”
按说选秀早就该开始。但沈故地位尴尬,大臣们都不愿意把自家女儿送进宫里,彼此都心照不宣地不提这茬儿。久而久之,便这么搁置了。
如今皇上过了年就二十,充盈后宫必须提上日程。
沈故一愣。
选秀?
再过五个多月,这天下都改朝换代了,还选哪门子秀,平白连累无辜女子。
“此事不急。”沈故大言不惭,“朕现在心里只装得下国事,装不下其他。”
说着,忍不住偷瞟了眼楚昭凌。对方没什么温度的眼里竟浮上一丝笑意。
可不得笑嘛。
前天刚在男妓馆败出去五百两黄金,扭身就说自己莫得感情。
沈故心虚地挪开目光。
一个时辰后,早朝终于结束。
沈故坐上龙辇,迎着初升的早阳,不停打呵欠。末了含糊不清道:“回寝宫,朕要睡觉。”
龙辇进了寝宫大门,站在正殿门口的孟贤连忙行礼:“奴才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昏昏欲睡的沈故被吵醒,掀起眼皮,从龙辇上下来:“今日来的倒挺早。”
孟贤继续端着一张笑脸:“今日是早朝日,奴才自然不敢偷懒。”
这里是十日一朝。不上朝的时候原主也是个懒虫,睡到太阳晒屁股才起。
皇上睡觉,当奴才的自然不敢打扰。
进了寝殿内,沈故坐到床上。一脸困倦:“上早朝可真够累的。针眼大的事都能吵起来,吵得朕脑仁疼。”
孟贤见此,不动声色开口:“奴才听说,皇上不准备迁都了。”
沈故面上继续装困,心中嗤笑:消息够灵通的。“嗯”了声:“昨晚皇祖父给朕托梦。说朕有眼无珠,亲小人远贤臣。孟总管你说,这小人是谁?贤臣又是谁?”
孟贤心中一惊。把不准此番话是询问,还是试探。沉默半天:“皇上恕罪,奴才不了解朝堂之事,回答不了皇上。”
“也是。”沈故瞬间被说服,“问你也没用。下去吧。”
被孟贤这么一搅合,沈故也不想睡觉了。叫多喜进来:“摄政王在哪?”
“回皇上,摄政王此时应当在御书房批奏折。”
沈故毫不犹豫摆驾御书房。闲着也是闲着,刷好感度去。
下了早朝,楚昭凌直奔御书房,替某人批折子。
很快,小五端着泡好的雀舌走进来。
“私盐泛滥一事进展如何?”楚昭凌头也不抬地问。今日早朝此事再次被提及。
“对方说已有了些眉目,但还需要些时日。”
楚昭凌没再说什么,端起茶水抿了一口。
“皇上驾到——!”
随着一声高呵,沈故拎着菜篮子走进来。
在楚昭凌的注视下,沈故径直走到他身边,菜篮子放到桌子上:“给你的。”
篮子里装了些新鲜蘑菇。
“这是从南方运过来的新鲜蘑菇,朕特意给你留了些,炖汤、干炒都特别好吃。”沈故献宝一样道。
楚昭凌淡淡看了一眼:“不用。”
“收下嘛。朕特意给你留的,都没舍得吃。收下吧。”
作为一颗小甜豆,撒娇卖萌对沈故来说不过是手到擒来。
吃软不吃硬的楚昭凌别扭着收下,温声训斥:“没事少撒娇。”
一旁的小五:?
王爷对蘑菇过敏啊。不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