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夜修睁开眼，他一晚上几乎没睡，修复白龙驾驶舱一直到凌晨三四点，又处理了一下下属发过来的事务，躺下去半个小时差不多就可以起床了。

外面的天蒙蒙亮，他穿上衣服，开门出去，景昀的房门半掩着，健身房里传出一些声响。

景昀正在全景模拟的跑步机上晨跑，他的生物钟很准，到点了就要起床，只是和以前不同的是，现在犯困的时间变多了。

听到身后轻微的脚步声，景昀转过头就看到了夜修，他关掉跑步机，拿过毛巾擦着汗走过去。

两个打了个招呼，景昀朝一个方向抬了抬下巴，“有没有兴趣过招？”

夜修有拳脚功夫这事景昀一早就知道，而且经历过那天晚上的事后，也不可能瞒得住了。

景昀的头发被他扎成马尾，一身运动装下隐含着爆发力，夜修刚起床，带着没睡好的困倦，双眼有些迷离，两人面对面站在对练的区域，几乎同时朝对方出手。

棋逢对手的过招让两人都打得很过瘾，加上体力都很好，一场下来一个小时就过去了，两人身上全是汗，尤其是景昀，汗水滑落，额前的碎发被汗沾湿后贴在额角，明明一身汗味，却让人移不开眼。

接收到夜修的视线，景昀若有所思地笑笑：“喜欢我的脸？”

夜修若无其事地转移视线，迈出对练区向外走，“准备一下可以去上课了。”

就等他的身影消失，景昀脸上的笑也随即消散，他随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也跟着迈了出去。

洗手间里，夜修准备冲个澡，刚脱下上衣，门却被打开了。

两人四目相对，景昀控制着自己的视线，看着他的脸，余光却注意到他左肩头到锁骨下的那一处赤红。

夜修很快就转过了身，时间太短，景昀没有看清楚那具体是什么，但赤红色的纹理就像皮肤上的裂缝，妖异又透着残忍。

“抱歉，忘了你在用，你先吧。”景昀说着，随手帮他把门关上。

夜修听到走远的脚步声，他垂眸，手指碰了碰左肩出的赤红纹理，眼底若有所思。

夜修作为繁忙的高三学生，大清早就要去上早自习，而景昀是清闲的辅课老师，没课的时候可以一天都不用去上班。

景昀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夜修已经走了，桌上放着做好的早餐，用的都是些容易处理，口感也不错的食材。

他坐下尝了一口，隐隐作痛的头明显就舒服了一些，打开个人终端，切换了一个账号，无视铺天盖地而来的信息和通话请求记录，翻开通讯录找到一个叫老管家的人发送了通讯请求过去。

慢条斯理地吃了几口，请求被接入，餐桌对面出现了一个胡子花白的老人，他的脸上满是岁月留下的痕迹，鱼尾纹特别深，双眉间却没什么褶皱，眼神平和，看起来是一位很和蔼的老人。

老人看到景昀后，恭恭敬敬地敬了礼，“少爷早安。”

景昀咽下嘴里的食物问：“让你查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老人抬手在面前点了几下，他的立体影像前出现了几份被打开的文件，他一边放大其中的文件一边解释：“帝国建国以来，天生赤发的人有1205个，天生赤瞳的人有34个，但赤发和赤瞳同时出现的情况为0。”

景昀抬头看着老人，就听老人继续说：“有一个人符合赤发赤瞳的标准，但是他并非天生。”

景昀双眼微眯，“谁？”

“他天生赤发黑瞳，只是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在他二十五岁的时候突然就变成了赤瞳。”说起这人的事，老人的语气不禁带上了敬畏，“他就是帝国开国元帅，夜岚。”

夜岚，帝国首个SSS级精神力异能者，和当时还是少年的开国国王太叔弘是同班同学，在发动政变推翻当时不稳定的社会制度时，夜岚用他超乎常人的能力帮太叔弘打下了半壁江山。

听说他为人亲和，在民间和军方的影响力都超过太叔弘，只是他无意王位，最后才让太叔弘做了国王。

太叔弘也没有亏待这位昔日好友现今的左膀右臂，封他做了异姓王，封号可以降级世袭。

今天夜家能在帝都排在九大贵门之列，可以说全都是夜岚的功劳。

从小生活在帝国的人都不会对夜岚感到陌生，他的事记录在教科书里，有关于他的那一段记录是必须要求背诵的。

但是教科书里只写了他的战功却没有写他长什么样。

景昀一手点着桌面，问：“找得到他的照片吗？”

老人手指轻点，一张照片被放大，照片有些模糊，只隐约能看到是一个身材高大，有着赤色长发和赤瞳的青年，他不知道正要脱衬衣还是要穿上，露出一侧的肩头，那上面可以看到一片模糊的纹理。

景昀手指一顿，盯着那个纹理看了半晌，“没有更清晰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