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嗜杀,上辈子起初成为杀手,不过是因为贫穷限制了他拥有和接触那些千奇百怪之物的机会。
之所以选择金盆洗手,也只是因为人的身体是有极限的。
当伤病过多,不适宜再干这行的时候,只能退下第一的位子,选择更安稳的生活。
说起来,他上辈子偶尔清闲的时候也会看一些文章,但看的都是纪实类或是传记,这种修仙玄幻类他因好奇也看过,后来觉得和现实严重脱离,便没了兴趣。
如今穿越而来,切身面临特殊的世界观,倒重新有了趣味。
阎攸宁看得出此次正道必输无疑。
阎摩如今是合体前期,和正道第一人玄微派的宿承宣相同境界,如今宿承宣闭关,另还有一些大能或是闭关或是寻求突破之法,根本无心参加这种耗费心力的战斗,阎摩便是当下最强者。
他这次前来,打得也是给正道一个教训的想法。
想要一下子将正道赶尽杀绝是不可能的,而阎摩要的也就是这么一次竖立“逆尘教是魔道第一魔教,他阎摩是魔道第一人”的机会。
今日他身为魔道第一人面对正道千百人,那嚣张的笑声震耳欲聋,笑声中附着的威压就足以让一些弱小的修士心神震荡,无法站稳。
也就这么一会儿,阎攸宁基本消化完了原身的所有记忆,原身心魔还在叨叨叨该如何杀了面前这人。
杀,他当然会杀了阎摩。
因为如果不杀阎摩,之后死的就会是他阎攸宁。
这位魔头,可不在乎什么血统传承,他要的是无可匹敌的强大。
即便禅莲心灯已经认主,却又是一样非常特殊的宝物,只要得到主人授意,禅莲心灯是可以更换主人的。
阎摩从始至终打的就是得到禅莲心灯的主意。
原著中,原身用五十年时间,从元婴大圆满到达合体大圆满,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手刃阎摩,阎攸宁觉得五十年太长,他给自己定下了二十五年为期限。
这辈子,当拥有原身这种天赋异禀的体质以后,强大,不过是指日可待的事。
强大的压迫感将驱使人更快速地前进。
到时候,不论是暂时无法收入囊中的藏经阁内的宝物,还是逆尘教里珍宝阁内的各种珍宝,他都要全部拥有。
谁让他最大的缺点就是贪呢。
前世,他在最后因贪心而死,临死那刻也曾疯狂到不可置信,可他还是不打算改变。
因为得到想要东西的那一瞬间,实在太美好了。
身披血红袈裟的僧人长着一双迷人且充满魅力的瑞凤眼,眼尾自然微微上翘,他从容地站在战场边缘,唇角勾起势在必得的笑。
正道节节败退,败局已定。
阎摩大笑三声后,在众目睽睽下,将浑身带血笑看战场的行苦带离了云莲宗。
从那天起,阎摩在魔道有了魔尊的称号,而行苦在正魔两道亦被称为魔僧。
或许是知道正道对他恨之入骨,其后二十年间,魔僧行苦销声匿迹,再没有在修界出现过,哪怕有有心人打听行苦的消息,亦是杳无音讯。
另外,这二十年间,修界还发生了一些令人惊疑的事。
世间各地,不同时间段出现了好几个或结丹、或元婴的妖人修士,他们嚣张地抢夺修炼心法、宝物,猖獗程度比魔教更甚。
被抢夺的宝物各有来头,光是品阶就能让人垂涎欲滴,人阶和地阶这种炼器修士好不容易练出的上品护身或者攻击法宝妖人说抢走就抢走也就罢了,竟然还恬不知耻地抢走就算仙尊估计都无法淡定的天阶法宝,就算只有下品和中品,但也足够让人怒火中烧。
关键是,遭遇抢夺除了正道门派庇护的修士家族外,还有魔道修士。
正魔两道难得同仇敌忾,纷纷将抢夺者的名姓、容貌登上悬赏令,却从没有悬赏成功的。
有人猜测,虽然这几个修士看似攻击路数毫无干系,但说不定另有牵扯。
……
阎攸宁顶着一张再普通不过的脸,身穿红底黑边交织的劲装,手拿一把檀木折扇,姿态从容地站在悬赏楼的悬赏堂内。
悬赏堂内漂浮着各种玉符任务,阎攸宁随手一挥,便招来了数枚玉符,一一扫过,竟然大多数都是寻找妖人修士的悬赏令。
“瞧瞧这张,五十颗自选属性的上品灵石。要是我能抓到,我都可以直接踏入金丹了吧!”
“好家伙!一千颗自选属性的上品灵石,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岭烟阁这是下血本啊!”
“不过这人阶高级攻击法宝释迦佛王珠不止这个价吧,就那样被妖人抢走,真是太令人嫉妒了。”
阎攸宁嘴角微微勾了勾,心想,悬赏令上又没说一定要找回法宝,只说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他若是贪财,还真想抓个自己去交差。
可惜了,这些妖人,都是他的化身服用易容丹扮的。
如果被他人知晓这些心里话,绝对会被狠狠吐上一口口水。
周围又是好几人领取了抓妖人修士的任务,阎攸宁打开折扇,悠哉悠哉地扇了扇风。
说起来,正魔两道这次同仇敌忾的,脸皮都堪比城墙,明明是都是他先找到的宝贝,结果打不过他就说是他硬抢,可真有脸。
阎攸宁脸上盎然笑意越来越深,然后一个不小心因为太过好笑,笑出了声,笑声没收住,又笑弯了腰,引得周遭得人纷纷注目。
片刻后,他终于收起笑容,对那些人微笑着点头致意,一点都不诚心地抱拳道:“我这人就爱自得其乐,打扰道友们了,见谅见谅。”
有人回以抱拳,表示无关痛痒。
有人面露嘲讽,拿了玉符去往申领处。
阎攸宁对那些敌意的目光视若无睹,心情不错的继续扫玉符,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其中一张玉符吸引了。
【急寻金冠琉璃鸟羽尾,不限数量,需筑基中期以上修为,如能够成功完成任务,每人都将得到二十块上品灵石。】
神识轻轻扫过玉符内所刻文字,阎攸宁收起折扇,表情变得玩味起来:“金冠琉璃鸟……唔,这倒是个好东西啊。”
阎攸宁对灵石兴致缺缺,对这金冠琉璃鸟羽尾却是有些好奇。
将鸟的模样记在心上,他决定将这羽尾列为目标之一,然后心情舒畅地离开了客栈。
此时外边天色已晚,颇有山雨欲来之势,阎攸宁离开人多的城镇后,展开手中折扇掷向空中,折扇瞬间变大到足以载人后,他轻点足尖,脚踏扇面。
御器,即刻飞入天际。
他准备卡着点去见证女主降生的瞬间。
这次若赌赢了,杀死阎摩,就是稳操胜券。
……
另一头,天空下起小雨,地上逐渐变得泥泞。
一个矮小又瘦弱的男孩正全力奔跑着,不知是不是因为体力不支,身体突然一个踉跄,直接向前摔倒。
男孩不管不顾地站起来,跌跌撞撞的再度跑起来。
天边闪现一道闷雷,照亮了男孩脏兮兮的脸,也将与年纪不符充斥阴鸷的眼神映照的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