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9点半,江氏大厦37层总裁室内。
“江总,以上就是我和臧小钱来往的全部事实,该说的我全说了,一点儿没藏着掖着……”
钟闻澈花了将近一个小时,把他“间谍”的身份和债主给他下达的三次任务细无巨细地给江行抖了出来。
也包括今晚刚安排上的那个——
之前在洗手间,臧小钱逮住他,给他看了一张手机照片,拍摄的是某种药品。
药品盒上写着两行印度文,钟闻澈看不大明白。
臧小钱说这是他托人从印度秘密订购的神药,国内市场上没有,这两天就可以入境。
钟闻澈起初以为是男性调精壮~阳的滋补品。当时还口是心非地夸了一句:“很强,祝你起飞。”
“起屁!”臧小钱翻着白眼给了他一拳:“这药不是威武雄壮用的,而且也不是给我用。”
钟闻澈:“???”
后来臧小钱神神秘秘地给他解释,说这种药物表面看和维生素基本没差,事实上杀伤力却很猛。
连续服用半个月后就会损坏人的脑部神经,轻者致幻,重者失智,意识不清。
而他交给钟闻澈的新任务就是想办法给日理万机的江老板投喂,当成是维生素补充体力。
草!
草草!
钟闻澈听完惊呆了。
这特么已经不是商业小偷的行为,这特么是变相鲨人了!臧小钱已经动了害人的邪念,事情很快就会超出控制。
他万万不能被拖下水,更不能被他牵着去害人。
思绪回归,钟闻澈耷拉着脑袋,小鹿似的眼睛雾气朦胧。
“江总,我是您的员工,就算我变成傻子,也不能害你变成傻子!”
江行:“……”
“当初怪我立场不坚,被臧小钱的糖衣炮弹诱惑,每每午夜梦回,总有悔恨萦绕心间。”钟闻澈咬咬牙,为了自圆其说背锅背到底了,“有无数个夜晚我都在煎熬中渡过,就这样悔恨着,悔恨着,冬天来了,春天的脚步近了……在失足的前一秒我幡然醒悟了!”
钟闻澈用力一拍大腿,竖起三根手指对天起誓:“我用项上人头担保,臧小钱要的资料我未泄露过一个字,怎么弄出来怎么还回去;谈判会我扯谎骗他说,外籍专家水土不服,大肠蠕动异常,需要休养生息,今晚他让我给您下药这事……我也一字不落地坦诚相告了,我真的真的没做过任何对不起您,对不起公司的事。”
“今晚我跟您坦白,就意味着投案自首,斩断后路,臧小钱那边的佣金我会想办法,尽快还回去……”
坦白完毕,他呜咽了一声,闭上眼等着江行发威。
然而等了好半天,江行都没说话,更没发威,只是看着他。
钟闻澈和他四目相对,有点给整不会了……
隔了好一会儿,江行才缓缓开口,问他:“臧小钱给了你多少佣金。”
“十、十万。”钟闻澈怔了怔,如实回答,又赶紧补充一句,“这十万块钱,我全交了房款,当时买大house,首付款就差这10万。”
江行垂眸,又陷入新一轮沉默,钟闻澈一整颗心都提了起来。
有时沉默才最可怕,暴风雨来临前总是宁静的……
“江总,你说句话。”他索性心一横,眼一闭,“错就是错,对就是对,是男人就敢做敢当,要杀要剐,您请便吧。”
错虽然不在他,但偏偏接管了原身这具躯体,还能怎么办呢?
总不能自掀马甲……
他想象了所有不美妙的可能性,罚款,记过,写检查……
这漫长的十分钟,是他人生中最煎熬的十分钟。熬得他都想跑厕所了。
半晌,江行幽幽开口,又问他:“那10万,你打算怎么还?”
“啊。”钟闻澈傻眼,没想到他老板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江总,您……”
“回答我的问题。”江行打断他说。
钟闻澈垂下头,抠着手指头,支支吾吾。
其实这个问题他也在头疼。
“我……打算卖车。”他小声说。
兼职不成,这是最后一条出路。
他那辆车卖个十五六万不成问题,还能少了车贷这件糟心事……
“你家有几辆车?”江行又问。
“一辆。”钟闻澈回答,“……哦,我爸还有一辆老头乐。”
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