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叶穆拖着疲惫的身子,手里吊着一个纸袋,走到了一幢别墅前。
慢条斯理地从裤中拿出一把钥匙,他打开了门,换上拖鞋走到了客厅。
里屋的房间里传来了让人耳红的声响。
叶穆木然,盯着门看了会儿,眸光下垂,良久,缓缓地走到桌前倒了杯水喝。
在放下水杯后,他找了个沙发坐了下来,寡默着没出声。
他知道,晏琛把人带回家了。
要是换作正常的情况,他一定会进去质疑一番。
可这次,他却疲倦地连根手指都懒得动弹。
他的公司今天被宣布彻底破产,不仅资不抵债,还连累了叶家百年的产业尽数被收纳,他爸情绪有些激动,一下子心脏病发被送往医院治疗,刚刚才度过危险期。
一切都发生的太过突然,打的人措手不及。
叶穆魂不守舍,在医院的长板凳上一直待到凌晨才回家,谁想却又看到这种心累的场面。
孤单单站起,他关了客厅的灯,静静的走到了阳台外垂眸看着楼下的夜景,俊毅的侧轮廓有着几分黯淡。
沉默着从兜里拿出烟盒,叶穆用细长的手指抽出了一根烟,点燃后放上唇淡淡吸了口。
刺人的烟味在肺部徘徊了一周,终是被细水长流般倾吐而出。
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燃着的火光火光,叶穆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目光深沉似海。
八年了,整整八年了。
他不想自欺欺人,晏琛从未对他动过什么感情,两人的关系说简单点是长期炮-友,说粗暴点连屁都不是,甚至连当年同居也是自己死缠烂打穷追不舍博取同情换来的。
这么多年了,叶穆自己也知道自己犯-贱,但却仍旧死不悔改。
前几天去银行借贷,他明明可以用这幢别墅作抵押,可却在最后改了主意,动用了叶家的老宅。
他爸知道他破产,但没想到他不济到用祖宗留下来的房产作抵押,直骂了他一句畜-生,一口气没喘上来就给犯起老毛病来。
叶穆当时看着他爸捂着胸口跌坐在沙发上,也觉自己这次是做的确实不孝,但却从没后悔过。
有些事情,已经在潜移默化中就决定了轻重,这栋别墅两个人一起住了那么多年,断断是舍不得抵押也不能抵押的。
无疑有他,叶穆把晏琛看到比谁都重。
这说的好听点吧,是爱。
这要说的难听点吧,是贱,而且是贱到骨头里的那种贱。
人上赶着不稀罕你,你非要上去凑着脸皮上去贴热乎,这不是犯-贱是什么?
现实生活中很多人表示不太能理解这种行为,可这种行为放在某些人身上,用极端的想法却是很能想通。
因为太稀罕了,因为太喜欢了,你怎么样我都无所谓,只要跟我在一起就好,只要我能常常看见你就好。
然而叶穆就是这类人。
且是这类人中典型的疯子。
手里的烟蒂已经燃烧殆尽,叶穆低垂眸看着那火光烫着自己的手指自嘲地笑了下,并不打算追究晏琛的出轨。事实上,他也并没有资格去追究对方的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