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想起什么。扒上贾策的床头柜，把他三层柜子都翻了个遍，愣是一包纸没找到。只有两杯奶茶，他的那杯是因为难喝才没喝，贾策那杯都没打开过。

“我去，贾策，你床头不放纸啊？”

“放纸干什么？我不爱在床上吃东西，太脏了。”贾策已经写完了所有练习，正在收拾背包打算翻上床睡觉：“不要弄乱了，我难受。”

“知道知道。”孟凡把一切复原，跳上床，看着坐在床沿的贾策：“不会只有厕所有纸吧？”

“是啊，”贾策理所当然的讲着：“我不太爱在房间吃东西，所以很少用纸。”

“你喜欢在厕所弄？”

“弄什么？”

孟凡揶揄地看了他一眼：“少装。都过来人了这个还装不知道？”

贾策皱着眉，认真回答：“我装什么了？你见过我喜欢吃什么零食？”

孟凡一脸我都懂：“行行行。你脸皮薄，我不说你。”

“这和脸皮薄有什么关系？！”贾策震惊：“我真的不在床上吃东西！”

“喂，”孟凡见贾策好像是真的要和他据理力争的样子，一脸看外星人的表情：“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啊？”

“什么知不知道？”贾策问。

“就是那个啊，每个男生都会的，传统艺能。”

贾策：“？”话说清楚会死？

见贾策脸上是真的疑惑，好像两人脑电波对不上号一样，孟凡一咬牙，凑到他耳边快速说了几个字，然后退回去看贾策的表情。

果然他的表情很精彩。先是思考，在想那几个字的意思，然后见孟凡的表情隐隐约约拿到一点苗头便开始皱着眉头苦思冥想，然后脸一红：“是我想的那个？”

“应该就是。”孟凡点点头：“你居然真的不知道？我靠，你这几年怎么活过来的？真牛逼，我就没见过像你这样的金童玉女。”

“……”贾策也有些不好意思：“是有听说过，难道我这样很奇怪吗？”

“……”孟凡摸了摸下巴。心想贾策也没有爸爸哥哥什么的，这方面的知识肯定只能来自生理安全课上，但那课本上又只讲概念，确实对他没有什么引导作用。估计他也不是爱玩手机爱玩电脑的人，应该也不会点击某些垃圾网站打开新世界。再说了以前的少爷们不也是到了十六岁有了通房丫头才知道这事吗，贾策这种三好学生，不知道这个也算正常。

“怎……怎么了？”贾策看着他，摸不准想法：“怎么一直不说话？”

“没，”他郑重其事地拍了拍贾策的肩：“其实你不知道这种事，很正常。”

贾策也没注意到主语是个“你”，就自然而然地认为，大多数人都和他一样，这样他就没有压力了。

因为小学和初中的时候一直都是和师叔们住在一起，但师叔们似乎也不知道该怎么带孩子，只知道周末的时候带他去山里转一转，平时贾策一个人的时候，他们也很少打扰，再加上贾策自己也是个闷葫芦，平时在学校就是读读读，一下放学了就回家，没什么朋友。也就导致了贾策高一的时候因为缺乏很多生活常识，宿舍生活过得比别人艰难些，还好又孟凡这个热心肠帮他。所以他挺感谢孟凡的。对于这种关于男生自己的小事情，大多数时候但是请教孟凡的。

“感觉你就像个八岁小孩。”孟凡认真道：“什么都不知道。从今以后，你叫我一声哥，我就认你做弟弟，天涯海角，哥陪你去闯。”

“……”贾策：你武侠小说看多了吧。

两人之间，一坐一躺，犹如隔开了两个世界。贾策奇怪地发现，自己过往的记忆似乎变得模糊了起来，他这些年都是怎么过来的，似乎十分乏味，无聊，从现在往回望，只剩灰蒙蒙一片。那孟凡那边的世界呢，是不是光彩绚烂的，犹如满天烟火。又或者是雨后密林，有着各式的自己未见过的新鲜事物，他觉得他的人生似乎也应该这样，为着某个喜欢的事情，一直坚持下去，他隐约觉得那个新世界里面有一个自己最想探究的东西。

不知不觉月上树梢，一室灯火在城市繁星中闪烁着。

“你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吗？”贾策问。

“你怎么又问这个！”孟凡现在对这个问题有些敏感了。这个贾策不喜欢女人，又不承认自己喜欢男人。还一直来问自己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他真的是有点害怕了，但又觉得贾策的性取向应该是正常的。是不是他禁《欲太久了脑子坏了啊？

他无奈道：“我不知道，我也没谈过啊。”